肖抑瞧来者身形,是个女人。戴着斗笠,不辨面目。
女人摘下斗笠,肖抑大吃一惊。
她人到中年,眼角有皱,生得一双碧蓝眼睛。束发戴冠,前额露出的那一撮头发是淡黄色。
金发蓝眼,这是一个云敖女人。
阮放向女人介绍肖抑:“这是为兄军营里的小兄弟。”
肖抑忙向女人行礼:“在下定北营肖抑。”寻思着,阮放口称“为兄”?
接着,阮放向肖抑介绍女子:“这位是老夫的义妹,鲁鲁阿滋格……”阮放介绍到一半卡了壳,干脆囫囵带过,“……什么什么的!”异国异性,忘年交。
“义兄,你就从未喊对过我的名字。”女子的汉话说得很流利,但在语调的掌握上仍欠火候,“我叫鹿阿次金格。”
阮放避开女子的对视:“哎哟哪个记得住哦!”
“你总是这样,自己记不住,不知道的,就当世间不熟。”女子言语指责,但分明是说笑的口气。她告诉肖抑,阮放这个人,无论诗词字句,稍微生僻一点,就不允许人记,也不允许人用。
女子也开了一坛酒,笑道:“难以想象,义兄当年是如何考到的探花。”
“老子又不是不知道!”阮放申辩,自己不喜欢拗口的,生僻的,是因为常年在军营,军中都是大老粗,他要是用词讲究了,大伙都听不懂。
只有浅显易懂,才能让人记住。
肖抑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女子举起酒店,抿了一口,比起阮放雅致数倍。她转向面朝肖抑,笑道:“肖兄弟,你自我介绍了,其实我也该向你自我介绍。”
肖抑洗耳恭听。
女子道:“我有一个汉人名字,苇杭之,草字头芦苇的苇。若你觉得鹿阿次金格拗口,可以喊我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