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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时,苏南锦把自己裹成球球,开了窗,吹风觉着不冷了,才锁门下山。

安保室,一灯如豆。

看门的大爷们在打牌,有的大爷,耳朵上别着一支烟,食指和中指间夹了一支,吞云吐雾,好不快活。炉子上架了壶幵水,热气顺延着风透到雪里,小一会儿。

水壶就扑腾扑腾鸣叫,破铝手柄磨得光亮,扑腾出沸了的水来。

“小弟弟,外头冷,要不进来坐会儿暍点热水?”大爷问。

保安室窄且闭塞,好歹暖和,室外寒风如刀,剜得人脸皮生疼。

大爷看小少年又在外头磨叽了一会儿,开口问:“小伙子等人吗?”

苏南锦怯生生地点头,说:“对,我在等我哥哥回家。”

他撑了一把浅天蓝色伞,手里还攒着把长柄的深色伞,没打开。

大爷说:“屋里有监控,外头雪那么大,一时半会儿也看不清人,你进来等吧。”

“好吧。”苏南锦妥协答应,三步两步就跑进了屋子。

进门,大爷才看清楚了人。

这小少年,远瞧着稚嫩,凑得近了,比划比划,一瞅,还是个高个儿。

灯光明亮,像是一粒深黄色的火,火的光晕舔着他的脸。

再细看,他的皮肤白里透粉,鼻头挨了冻,粉登登的,冻出来了点清鼻涕。

住在半山里的人,非富即贵,小少年一身白狐裘皮,配了个兔子耳套,米色绒毛帽子把脑袋裹得严严实实。

人家素质也高,掏出纸巾擦了擦鼻子,站在屋外抖了抖雪,拍拍湿痕,才慢慢进到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