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刚洗过澡,迎面而来一股水雾汽,期间夹着一股清润的味道。
何长洲停在原地,不走,但也不说话。
他就这样安静地待在原地,像一座雕塑,沉默却也给人压力。
叫住他的人是自己,乔眠只好逼自己先说话,“你说好了陪我演好这场戏。”
她一向不会说话。此时更是口不择言,逮到什么说什么。
何长洲视线朝下,瞥了眼抓着自己衣摆的手。
因为紧张,此时那双手在幽暗灯光的照射下,像是被滤镜粉饰过般,看着倒像是只无形的手。
期间传达的力道却是真实的。
何长洲回过神,笑笑,“就现在这样,乔眠,就冲现在你这话,你刚刚怎么好意思让我明白?明白什么?”
他语气明显波动大,见乔眠不语,一脸沉静,“乔眠,你让我明白什么,明白我就是犯贱吗?”
乔眠摇摇头。
何长洲见她这样,长时间憋足了的气此时一股脑全部发泄出来。
“乔眠,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犯贱,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在乎你?是不是你说一句我都要在意个半天?”
乔眠这会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她为自己正明:“不是,何长洲,不是这样的。”
老房子几年前翻修过,毕竟是要养老的地方,齐玥特意找人设计过一遍,又因何继群睡眠差,家里上上下下全部换上隔音墙。
换作平常,何长洲不会这么没风度同乔眠吵,此时他倒自我唾弃:见鬼的风度,都见鬼去吧。
“乔眠,那是哪样?”他按着她的肩膀,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就在刚才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很开心?听到你下半年要放缓工作,我会很开心对不对?”
不等乔眠反应,他快速替她否定,何长洲摇头笑笑:“乔眠,从前是我太犯贱,现在起,你别想。”
“你就不能听我好好说,非要这么想我?我们非得走到这个地步吗?”乔眠与他对视,一脸坚定。
何长洲放开按住她的手,靠向一旁的墙,他问:“听你说什么?乔眠?走到哪个地步?在你看来,是觉得离婚还不够严重?”
“是是是,我不该婚后不重视你,不重视我们的婚姻。我不该每次谈到孩子这个话题,将全部压力与责任全部推到你身上。我更不该,”乔眠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更不该听你的话,你说签字就签字,你说办手续就办手续。是我的错。”
乔眠很少情绪起伏这么大,大多数情况下,她要么无声,要么出声就能呛人。哪怕之前的争吵,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很累,却又很无奈。在一滩被搅乱的湖水中,她又像抓住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