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子正直愣愣躺在床上,双眼发直,四肢僵硬,已是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孟殊则把情况跟她大概说了下,她走过去扶了脉象,发现此人心火亢盛,脉律不齐。当即拿出一把刀来,在他手心划了一道,放出小半碗血,捣烂几株忍冬给他敷在伤处。
又在他背上施了几针后,袁夫子突然咳嗽一声,吐出口浓痰来。他睁眼看着如豆一点儿灯火,恍惚觉得自己方才已往黄泉路上迈过一只脚,却被不知哪路神仙给硬生生拽了回来。原本沉重无比的身体此刻轻快不少,呼吸渐趋平稳。
他看着面前正收针的女大夫,说道:是你救了我?
邓吉祥抢着道:便是她救了你。你不知道,方才你都要断气了,是这位神医妙手回春,三两下的就把你给救活了。
袁夫子见她年纪轻轻,又是一介女子,竟有如此医术,一时有些不敢相信:我还以为这次我一定熬不过去,方才都在黄泉路上看见我娘子和一双儿女了,不曾想被你救了。
孙灵陌问他:他们也是这次时疫里没的?
袁夫子摇了摇头:是三年前被一伙羌褐人拿乱刀砍死的。
羌褐人?孙灵陌听不明白:怎么会被羌褐人杀了?
袁夫子道:羌褐人向来无法无天,野性难驯,根本不把官府放在眼里。那年他们前脚杀了人,后脚就跑得无影无踪了,衙门也拿他们没办法。可恨我那天在学堂授课,没及时赶回来,否则我一定拼了命把那几人杀了,为我妻儿报仇雪恨。说着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