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山在百姓中颇有口碑,是个有名的好官,他都尚且是如此模样,那些叫嚷着要对清荷严惩不贷的老东西们,怕是更热闹了。
秦桓泽歪着头,拿打量的目光在他身上游弋,忖度片刻,才开口道:“让京兆府的机灵点儿,别芝麻绿豆大点儿的小事,就叫嚣着要出来做主当家。”
他挑指,示意彭嘉福给苏尚书找身体面衣裳,“这事有御林军看着,闹不出什么乱子。”
苏景山应下,又想起来一事,眉眼低下,凑近了两步,压低着嗓子道:“殿下,那颜乐湛最近虽说称病躲在府里,但手底下的动作,可没老实了。”
苏宏年少无知,他这个当老子的心里可清楚的很。
圣上就太子爷这么一个儿子,又是养在身边悉心教导的,外人瞧着圣上严苛冷面,只当天家父子情分疏远,但他们这几个御前老臣可是亲眼瞧见过,太子爷骑马受伤,圣上急的连鞋子都顾不得穿,直奔东宫的模样。
再加上太子爷可是从青州那位肚子里爬出来的,跟宣平侯府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缘。
便是再有另一个皇子,有崔家在一日,这天下也稳稳是眼前这位少主子的。
齐家一个便宜外戚,仗着亲妹子做了皇后,赚得一份体面已是天恩,还想子子孙孙把持着中宫不成?
简直是痴心妄想!
秦桓泽闻言冷哼,伸手在额间摩挲两下,轻描淡写道:“你说的是苏宏被请去镇国公府吃酒那回事?”
苏景山慌忙跪下,庆幸自己先主动交代了,这要是日后被旁人捅上来,那可就多少张嘴也说不清楚。
秦桓泽笑着让他起身,似是不大在意苏宏和镇国公私相授受的事情,反与他闲聊起家常来。
“苏宏对孤的心上人念念不忘,此事苏尚书可知晓?”
他语气玩味,眼眸垂下,把玩着手里的一个小玩具,似是在仔细研究其中的精巧。
苏景山没料到太子会把事情说得这么直白,须臾呆愣,只觉得腿上发软,扑通一下,从小墩子上摔倒在地,眉峰紧皱,缓了好一会儿,踉跄着磕头认罪。
秦桓泽道:“苏大人不必这么拘束,孤与苏宏是旧相识,知道他的性子。”
他嘴边荡出笑容,捉了枚青提,细细的品,小姑娘爱吃这些,两人说话闲聊,她总是顺手喂一枚递他嘴边,好不容易碰见她献殷勤,就算是砒灀他也能笑着咽下。
跟着吃了些日子,倒是喜欢上了这些她爱的瓜果。
甘甜爽口的提肉在他唇齿间漫溢,令他想起了小荷花高兴时候的模样,那笑靥里藏着的,定也是这般滋味。
苏景山抬头偷望,太子爷脸上挂着诡异的笑,也不说话,倒是水果吃得一枚接上一枚。
秦桓泽自己心里想的舒坦了,才继续跟苏景山聊:“苏尚书可有意小荷花去做你家的媳妇?”
……
苏景山愣了半晌,才想起来回答:“臣不敢!臣已知犬子罪孽深重,万望殿下……”
话没说完,就听到外面珠帘晃动,却不见人影,秦桓泽稍纵就反应过来,忙要起身出去,就见彭嘉福哆哆嗦嗦的进来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