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桓泽冰凉的指尖摩挲在她纤弱的脖颈,吓得她不敢有丝毫动作,打着磕巴瑟缩道:“……奴婢不,不敢……”
“不敢?孤亲自过去找你,你都敢撒腿跑的跟兔子似的,这会儿倒是不敢了?”
他手上使了力气,提了提她的脖领:“站好了,你这小身子板瘦弱,要是腿上再出个什么毛病,孤可是有一百种法子给你医治!”
清荷咬着牙在心底暗骂:魔鬼!他一定是魔鬼!
谁要是再说太子清风明月,儒雅随和,她头一个冲上去撕烂那人的脸!冷酷暴虐、人面兽心、非人哉……
秦桓泽揉了揉鼻子,睨眼瞪她,勾唇道:“你眼神恍惚的,是不是在骂孤?”
清荷吓得连连否认,“没!奴婢不敢!”
“不敢就好。”
秦桓泽伸手在她脑袋上拍了两下,也不再纠缠这些,径自坐到了软塌上,有贴身太监奉上茶。
他吃过两口,想起什么似的,扭头问道:“叫什么来着?”
那太监小声提醒:“清荷。”
秦桓泽颔首,指腹在杯壁上细看,细腻的羊脂带着些温热,他将目光投在她的面颊,那方羊脂比自己手上的更好。
他细笑,忖度片刻,才朗声道:“清荷,去隔间,把博古架上左二格子里的东西拿来。”
“是。”清荷柔柔应声,心底虽有狐疑,还是老实的抬脚过去。
顶好的酸枝红木架子,以扇面状镂空格子,等分成三层。上面摆的都是花瓶、如意,这些讨吉祥口头的物件。
尤以中间的那盏白皙剔透的玉观音,最为精致,巴掌大的小巧,形态栩栩如生,连玉净瓶中的柳枝甘露都能清晰看的出纹理。
清荷心下暗祈——求菩萨保佑,能够让信女平安逃脱。
“清荷?”
里间传来秦桓泽的催促,她心下叹息,才把视线移到了左二。
只一眼,她就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把不盈余长的匕首,锋利的匕刃上带着一丝寒光,上面有点点污红,手柄上镶嵌的镜面宝石,清晰的映出她眸子里的恐惧。
不出差错的话,这应该是昨晚太子跟前的小太监杀人后沾上的,许是时间还短,竟然没有干涸,还带着氤氲的水渍。
让人看着,都觉的毛骨悚然。
“咳咳。”
里间又在催促了。
清荷努力平复了心情,颤巍巍的伸手去端起那柄匕首。
她两手捧着,朝里间走去,到了秦桓泽近前,才微微屈膝行礼,将那柄黏糊的匕首举过眉梢。
她眉眼柔顺,只把心底不安小心藏好:“殿下,东西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