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本不该他管,后宅之事他一向是交由夫人打理,至于父亲母亲收养记在自己名下的女儿,他也是当亲生女儿看的,只不过婚嫁之事,不到最后他也不便出面。

可是现在他老母亲为此生了病,这事他就不得不管了。

周氏头上系着布带,躺在床上泪眼婆娑:“怀安啊,心儿这都是被我们俩给耽误了呀!要不是非要陪着我们,也不至于拖到现在还没定亲,你如果不给她找到个合适的人家,我这是死了都闭不上眼呐!”

“娘千万别说这样伤心的话,儿子听了难过,这事就包在儿子身上了,我一定会给心儿找个好人家的,您千万保重身体。”

谭之问安抚好母亲之后就与妻子王氏商量,说想把谭凝心说给郑启平,没想到却遭到了王氏的反对。

“咱们敏儿今年也十四了,我正想说让老爷你去探探郑大人的口风,若是合适,今年便可以先定亲,这人我可看了好几年了,以前我也与你说过了的,怎么现在突然又要说给别人了?”

王氏不甘心,京中虽然世家门阀多,高官世族也多,可是这些世家大族或是累代官宦之家,家中儿郎要么不成器,要么家中规矩多,再不然还有各种妻妾之争,可这右佥都御史郑家却不一样。

门第清贵不说,家中还有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规。加上这郑家小郎不仅一表人才,更是年纪轻轻便考中举人,那可是京城乘龙快婿的热门人选,若不是自家相公与郑大人交好,她也不敢做此想。

可是这样一个她千挑万选的人,此刻却要让她拱手让给别人吗?

谭怀安听她说完理由,也放下手中的茶杯,语重心长的道:“若是郑家确实属意敏儿,那我厚着脸皮去说这门亲事也无不可。可敏儿任性骄纵,自从心儿来了之后,姐妹相处也多是心儿让着她,她这娇蛮的性子就连郑夫人也有所耳闻。我听郑兄之意,是想为儿子求一文静淑女,你若不趁早让敏儿改改她那骄纵性子,以后可还有得愁。”

王氏听到这话也急了:“相公不能再去跟郑大人说说吗?就算两家定亲,总还有时间备嫁,大不了这两年我请那些出了宫的嬷嬷们来教她规矩,总能改了的,这也不行吗?”

“胡闹!”谭怀安将手中茶盏一搁,沉声道:“这事能如此儿戏吗?难道你还想我去哄骗别人不成?这种事是瞒得过去的吗?”

王氏听他发火就开始低头抹眼泪,她就养了这一个女儿,可不就跟眼珠子似的疼着,这些年下来难免被养得骄纵了些。纵然她不觉得女儿不好,可别人是挑媳妇,所以这眼光便与亲娘再不相同。

此时她虽醒悟过来,却终是有些晚了,这佳郎不等人,郑家的次子今年也已经年满十七,又加之刚中了举人,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估计今年亲事就会定下来了。

“郑家那小子确实难得,我也很看好他,可是敏儿与他性格不合,纵是强求也是无用,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心儿去试试,万一人家就看中了呢?这不还是成你女婿了吗?”谭怀安继续安慰妻子。

“可这可这到底也不是亲生的啊”王氏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谭怀安转头看她。

“没什么,相公听错了你要去便去吧,人家同不同意还两说呢。”王氏说完这句话便起身甩着帕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