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珩问他道:“骨戒有下落了么?”
“暂未。”
半天没声儿,沈育才从奏表上抬起眼,发现梁珩沉默中带股子幽怨。
沈育只好详细解释道:“已派人监视三宦府邸,除了童方牛仕达曾去过仇致远府,没有别的动静。我推测,应当不在别处,就在府中,只不知道是谁掌握。这是他们最后的护身符,明抢暗偷只怕没戏,只有等他们自己拿出来。”
梁珩拿了公文读起来,沈育见他不理人了,也低头接着翻裴徽的奏表。
木牍上的字,蚊蝇般,在梁珩眼前乱成一团。他时时神思恍惚,随着仇致远三人的罪证愈来愈多地摆在眼前,似乎审判日正在逼近,此般症状也愈来愈严重。
起初,他自然心情舒畅,期待翻案的那一天,然而最近则更多地感到惶惑。为什么还没有找到骨戒?没有找到,沈育却一点不着急?
他难道不知?如果让仇致远亲手拿出武帝骨戒,那相当于宣判了梁珩死刑。
梁珩目光越过书案,见沈育专心致志,好像裴徽那懒洋洋得快趴下的字,是什么值得研究的对象。
“……”
书房被禁锢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
有人在外请示,得了许可进来,是一名阁卫——原来是阁卫,被沈育抓去做车夫后,就变节成了台卫。
俯身在沈育耳边嘀咕几句。
沈育:“?”
他看向梁珩道:“南军接了一辆棚车,拉进了仇致远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