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正在门口撤货品架,上前招呼。“帅哥,买蛋糕吗?你看我们这里……”
“不用了。”仉星航轮廓从有蛋糕和灯影的玻璃上消失,平静将店员的热情浇透。“我从来不吃蛋糕。”
从一岁到十七岁,他没有过过一个生日,因为他从不觉着自己降临在世界上这天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只是今年,不一样了点。不过阮芳雨不记得了,那终究还是和往年一样。
仉星航拒绝店员往旁边的文具店走去,临近时又回头,从这个角度,已经看不清隔壁橱窗里蛋糕的轮廓,他约莫了一个大概的位置,抬起手在半空中做了个点火的动作。
“星航,生日快乐。”他说完,极轻极轻笑了下,那点笑容在脸上一抹就掉,转头扎进即将打样的文具店。
仉星航回到老城区巷子口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阮芳雨站在昏黄路灯下张望等他。夏夜巷口有老槐树遮阴,凉快同时蚊子也多,阮芳雨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记得大致拍死了八只蚊子,还有一对是双杀。
他心说仉星航一定是横跨两大洋买笔去了,手里拿着的纸壳“皇冠”又在眼前充做驱蚊武器挥了下——皇冠是蛋糕店随蛋糕附赠的礼品,金色卡纸,圈成一圈后正中央写着生日快乐。
又过了一会儿,阮芳雨听见由远及近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他终于等回了姗姗来迟的仉星航。
“你去哪买笔去了?!”阮芳雨从石头上跳下,三步并两步冲到仉星航眼前。“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我都快被蚊子吃了!”
仉星航视线落在他手中的“皇冠”上,精密运转的大脑咣当卡壳,一时间竟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注视着上边龙飞凤舞的红色“生日快乐”,从未敢奢望因此不敢相信意外之喜,讷讷问:“今天是……谁的生日?”
“你呆不呆?”被蚊子咬了满手臂包的阮芳雨气笑了,双手托住“皇冠”快速给他戴在头顶。“是你的啊,你以为我真忘了。今早给你吃滚鸡蛋你还不懂。”
生日早晨的长寿面和滚鸡蛋,寓意着长命百岁消除一切厄运。仉星航这个头脑发达生活经验为零的小呆瓜竟然不明白,阮芳雨觉着好玩才存心逗他。
仉星航盯着阮芳雨直直笑了,原来他一直记得,咬着唇说:“不懂。”
“败给你了。”阮芳雨拉着他往巷子里走。“赶紧回去吃饭,都要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