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洹从衣袖里取出书信一封,交给常弓,低声道,“你派两人,将这封信即刻送往临安府的敏昌伯府,余下之人,你领着她们跟在后头。稍后我会同安平县主坐马车离开客栈,此行咱们暂且往北,等京城里的消息送来了在决定后面的行程。”
常弓接过书信,拱手道,“是,主子!”话落便从角落隐去身形。
待常弓离开后,赵景洹就近买了些闻峤喜欢的糕点等吃食后,匆匆返回了客栈。
赵景洹回到客栈二楼的锦字二号厢房内时,闻峤正在收拾东西,她换了一身深蓝色圆领直缀,较为宽松的衣袍遮住了她的身形,如墨青丝如男子一般束在发顶用玉簪弁之,精致的面庞一如往常昳丽秀美,打眼一看便是一个模样偏柔美的小公子。
见赵景洹回来了,又见他手上拎着一包像是糕点的物事,闻峤笑眼盈盈道,“兄长买什么回来啦?”
“买了些糕点和干粮在路上吃。”赵景洹说着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木桌上,转身去木榻收拾自己的东西。
不过片刻,赵景洹收拾好了东西,领着闻峤下了楼,向客栈老板结过账后,又向这几日跑上跑下的店小二道了谢,随即上了被店小二牵出停在客栈大门前的马车。
闻峤先上马车,在里头歇息,赵景洹在马车前沿手执马鞭赶车。须臾,这辆不起眼的马车踏着七月末的晨光,缓缓消失在长街尽头。
直到出了安河镇半里之后,常弓领着近百人,驾马徐行,悄无声息的跟在这辆马车后头。
与此同时,京城中山王府。
夏日困顿,鸟叫虫鸣,院内一角的樟树枝繁叶茂,蝉鸣之声不绝于耳。
然而昏睡了数日的赵景繁终于有了动静。
王府前院的东厢寝房内,赵景繁与床榻之上缓缓醒来,只是因中了毒又昏睡数日,面色有些苍白,面颊竟也消瘦了些。
梁伯自赵景繁昏睡后一直贴身侍奉在侧,此时正端药进屋,见赵景繁醒来,面露喜色,忙道,“来人,王爷醒来了,快去传太医。”
未几便有太医入内,给赵景洹仔细诊过脉后,凝重的面色微微一松,对着赵景繁道,“王爷,如今您体内的余毒已不多,不过若想彻底恢复,尚需好好调理,近些时日王爷只能食清淡之物,莫饮酒。汤药一日三餐不断,再过月余,余毒才能彻底清除。”
赵景繁微微颔首,“多谢徐太医。”
梁伯听罢更是长松一口气,恭恭敬敬地将太医送出了门后即刻返回赵景繁的寝房,对着已坐起身正在喝药的赵景繁道,“王爷,您此番中毒真是吓坏老奴了,好在您无事,王爷可知这宫里要变天了!”
赵景繁拿着汤匙的手一顿,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喝药,语气淡淡道,“出了何事?”
梁伯便道,“王爷有所不知,就在您中毒的第二日,太子落了水,救治无效已薨,而皇上骤闻噩耗也长病不起,总之,宫里已是乱了套了。”
赵景繁闻言面色微惊,“竟有这样的事?”
“可不是嘛!好在王爷您终于醒了,宫里潜人来了数道,关切着王爷的病势。”
话落,梁伯连忙又道,“对了,老奴险些忘了,老奴这就去回禀宫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