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在今日进京。爹爹身为礼部郎中,这段时日会一直招待他们。县主姐姐你不知道,今日的街上可热闹了,听爹爹说为了欢迎齐国的使者,礼部特意布置了一番,正巧今日恰逢天晴,说不准还会放礼炮,若不是因为我是女儿家,爹爹不让我去凑热闹,我肯定是要去亲眼看一看的。”
郑熙和说起使臣的事,满脸趣意盎然,丝毫未曾留意到闻峤骤变的面色。
“你知道吗,听说这次齐国的使臣带了不少人来,还有齐国的歌舞伎。爹爹说过等齐国使者的队伍到了,宫里会举行宫宴,两国的歌舞伎各展所长,一定极为精彩,我正在想方设法,让父亲带我一同参加宫宴呢。”
听着郑熙和兴致盎然的说着,想起梦魇之中那个令她心惊胆颤的男子,闻峤心底却是一阵惊恐。
回想起书中的剧情,她记得齐国摄政王权肃就是某一次混进齐国使臣的队伍之中,在一次宫宴上见过了闻峤之后,一时惊为天人,这才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她,甚至不惜发动齐国举国上下的兵力,只是为了得到她。
闻峤虽然知道书中的剧情,却没想到这一天竟这么快便到来了。如今,她已成了真正的闻峤,那残酷的梦魇又让她彷如身临其境,亲身承受安平县主的痛楚。
如今她已知道安平县主悲惨的一生,绝不愿意亲身尝试。
她必须要改变安平县主悲剧的命运,首当其冲的,便是决不能让权肃见到她,也就是这一次前来的齐国使臣。
无论是其中的哪一人,她都决不能见!
郑熙和见闻峤没有说话,就看了她一眼,却见闻峤正坐在梳妆台前出神,脸色是她从未见过的慎重,郑熙和有些疑惑,“县主姐姐,你怎么了?”
闻峤闻言回神,望着铜镜内一脸疑惑的郑熙和道,“无事。”说着从梳妆台前起身,整了整衣裙后上前来朝郑熙和道,“走罢,咱们去给祖母请安,可不能叫她老人家等久了。”
郑熙和点了点头,一行人便出了闻峤所住的瑾园。
六月的日头还不算太热,又经过长达半个多月的雨水的洗礼,浩瀚的天穹碧
空如洗,天际尽头云层浩渺,云卷云舒。
然而闻峤心头却彷如笼上了一层阴云。
郑熙和见闻峤一段时日未见似乎沉默了许多,便道,“县主姐姐怎么了?往常你不是嫌这偌大的国公府太过清冷,宫里有什么热闹最喜欢凑的么!怎么今日一句话也不多说?我原本还想着若是求爹爹不成,就让县主姐姐跟太后娘娘说几句好话,让我也跟着一起去凑凑热闹呢。你今日这般沉默寡言,莫不是怕我麻烦你?”
闻峤闻言看了身旁的郑熙和一眼,一时没有开口。
身后跟着两人的玉凝见此有些心疼自家姑娘,便道,“表姑娘,我家姑娘这几日时常梦魇,总是睡不好,所以平日里精神也不甚好,不喜多言。”
郑熙和面色一紧,“啊!那县主姐姐要不要紧?要不要叫个大夫来瞧瞧?或者叫舅父赶紧进宫请一位太医呀!县主姐姐可不能有事呀,要是叫太后娘娘知道了小心你们府上吃不了兜着走。”
玉凝闻言心头一紧,正欲开口,却被闻峤抬手打断。“不必惊动旁人,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随即朝郑熙和一脸正色道,“你想去宫宴我可以帮你,不过我不会去的,你别指望着我陪你一起。”
郑熙和闻言更奇怪了,这脾性完全不似以前的县主姐姐,不过见她面色不好,担心自己说多会惹她烦,反正闻峤答应会帮她,索性不在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