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下一秒，他抓着穆岚瑿的头发毫不怜惜地往地上撞去——

与此同时，他唇角掀起冷漠暴戾的弧度，挑衅地向这边看了过来。

四目相视时，他瞳孔骤缩，手中积聚起的力度瞬间溃散。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穆岚瑿的额头嗑在地上发出了沉闷声。

封无过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怎样一副表情，也没有时间让他做好表情管理，空中一支微型针剂直冲颜玉律颈后飞去！

“小心！”明知声音穿不透这堵墙，还是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可溶性针剂射入体内时，颜玉律眼皮微颤。

第二支没给人喘息工夫地再次飞射而来，自动锁定目标对象。

在治疗时就被植入了人体芯片的颜玉律看起来完全没有要躲的意思，收回目光不再看他，从穆岚瑿背上下来，向最深处待了一晚上的角落走去，靠坐在墙角，闭上眼，似乎突然就认命了，随便他们折腾了。

封无过红了眼，“停下！我让你们停下！”

“别感情用事！你知道我们制住他有多费劲吗？难得他不反抗，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这次就更难了！”大概是知道他们之前的关系，耳机那头的院长安抚道，“放心，只是一些安定麻醉成分，不致命的。”

“开门。放我进去。”

“等一下，再注射一针，他就没有威胁——你做什么？！”

封无过手掌覆在透明金属门上，裂痕似蛛网般向周围蔓延开来——

“……天……你……”不怪院长语塞，整个观察室的人都震惊了。用来隔离高危等级alpha的材质必然是最好的，而具有超强防护功能厚度足有几十公分的透明金属墙它竟然……像普通玻璃一样轻易裂开了……这怕是假的透明金属，不然，就是这是个假的beta……

震惊之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隔离室不再隔离了，s级，还是易感期的s级，那恐怖的信息素——

“停停停，快停下，我给你开门马上……”院长瞪着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的碎片，“……开。”

对这边的动静，颜玉律似乎全然没有兴趣，眼睛都没睁。

没有了阻挡，暴烈肆虐的信息素毫不留情地砸在身上……封无过若无其事地迈了进去，在第三支针剂从空中掠过时，伸手捉住，掰成两截，丢到地上。

经过穆岚瑿时，他停下了脚步，打算通知元帅派医疗机器人过来接人。

“还没死。”颜玉律眼依旧没睁，声音有些掩饰不掉的嘶哑，“不过，你要是敢碰他一下，我就不保证了。”

封无过向他走去，刚迈开步子——

“别过来！”颜玉律冷声道，“我一个人可以。”

他一个人可以忍得很好，哪怕那些人故意把穆岚瑿送进来，他也可以忍得很好。可是，这个人一出现，一个靠近，一句话，他就会变得很难忍。

被关在隔离室，被植入人体芯片，被注入麻醉剂，这些他不是反抗不了，只是克制自己不要去反抗。有人帮忙管着他，总比单纯依靠他越来越薄弱的自制力，来得可靠。

只有穆岚瑿的到来是意外，但是，其实没有他预想得那么困扰。

他以为信息素的牵扯真的像别人说得那么恐怖，他也深知眼前这个人不会大方地给他第二次机会。因为自己的自负而真的出现意外，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这种意外他也不允许发生。

所以，他一直戴着那个手环。但是，这一切毫无意义。

因为，这个人不是不给他第二次机会，而是连一次机会都不愿给。

“可是，我一个人，好像不可以。”

静默。连心跳声都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