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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麻烦来形容自己家的事,就不想让叶栀紧张害怕。可叶栀既然决定跟这个男人同甘共苦,又怎么会怕?

她回握男人的手,神情坚定,“早就准备好了。就怕你临阵逃脱,反而嫌弃我麻烦而已。”

沈清归拿她没办法,却又感动地一塌糊涂。

沈清归的家庭情况,其实跟这个年代大多数人都差不多。

爷辈、父辈都是革命战士,好不容易等外战结束,却因为内部政治观念不同、选择不同,而走向不同的方向。如果真要在里面找出不同点,那就是:别人家只是免职或者下方,而沈家直接被人追杀。

是的,你没听错,就是追杀。

非正规的追杀。

“为什么?”叶栀紧张的看着沈清归,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说出的声音是多么的不稳。

沈清归以为她怕了,握得她的手紧紧的,“因为叛国。”

‘叛国’二字一出,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静止了。沈母回到房间又突然想起现在时间不早了,想过来提醒两人不要聊得太晚,才刚刚要到门口,就听到了自己儿子说出叛国二字,她整个人惊得僵在了那里。

沈母一直限制沈清归的空间、交友自由就是怕他年纪小,不懂人性险恶,把家庭情况都说出来,那到时不仅等不到仇人归西的一天,可能连自己丈夫的骨灰都拿不回来了。

所以她一直不停的面提耳命,让他不要表现,让他不要在外停留,让他不要胡乱交友,更让他不要……谈对象。她坚持了将近十年,没想到最后……

沈母神情恍惚,努力的逼着自己不要去听里面的回答,拼了命的催促自己赶紧离开这里。可身体就是不听使唤……

夜,已深了。

浓稠的黑已经降临凡尘,将一切的黑与白都覆盖。

夜,也静了。

静得连远处的蝉鸣都能在耳边无限放大、再放大,仿佛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