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过后,江枕月便被绿檀说的那些话乱了思绪。这事儿仔细想来说不定是朝廷故意这般记载,少年郎是知晓其中原因的,但也有可能是不知的。毕竟温总兵吐血身亡时,就连长归的父亲都不在。
而她因着思虑过多,又仔细询问了绿檀关于这上头的事情,才知晓参加那场战役的北朝士兵,只要出城杀敌者竟无一生还,就算是当时回了城的,有许多在后头也因为旁的事情去世了。
无论怎么想此事都是疑点重重,使得江枕月颇为在意,所以就让柱子找人打探了一下当年的事情,只不过好些天了,也没有任何音讯。
“姑娘,姑娘,京城那边回信了。”
正当江枕月坐在窗前愣神时,海棠的这话才将她拉离了思绪。
“给我吧,再去问问柱子那头可有了音讯。”待说完这话后,小姑娘便伸手拆开了那封信。
不过眼前的海棠却颇为担心,自那日在亭中烧烤后,姑娘便一直对温总兵的事情颇为在意,但在这上头她也并未了解,眼见着好不容易心情好了许多的姑娘又因着这事食不下咽,可真真让她急坏了。
待得了话后只能再出去找柱子问问,不过在院子里瞧见绿檀的时候还是有些气不打一出来,要不是这人那日提了,姑娘定不会如此。
“绿檀,温总兵那事儿究竟有何不对?姑娘被你这几句话可扰的整日里茶饭不思,彻夜难眠了。”
正在修剪茉莉的绿檀闻言倒是有些愣了,她是个心大的,平日里若不是姑娘叫她,她倒是没怎么琢磨过别人的情绪,听了海棠这话才知晓姑娘竟这般在乎。
只不过神情中还是有了几分迷茫,“海棠姐姐,这事儿我也有些想不明白了。姑娘年纪这般小,怎会和温总兵扯上关系,竟这般在乎此事?若说起来温总兵的死的确和朝中记载有出入,但总该不是姑娘会操心的呀?”
说完这话后,绿檀还是颇为不解的挠了挠头,随后才把那几颗开得正好的茉莉插在瓶中,这插花还是她和海棠学的呢,每日里都仔细琢磨这个,如今已经能弄得极美了。
可海棠却“哎呀”了一声,随后愁眉苦脸的说道:“怪不得姑娘会这般,你切记以后不要在姑娘耳边提起这个。你来的晚些,家里有些事情没曾告诉你知晓。但事已至此,你且记在心中,咱们姑娘是和温家大郎订了亲的人,只不过还未走了明面,待姑娘及笄,这事儿多半就成了。你提了温总兵的事情,只怕姑娘又多想多虑,不知多害怕呢。”
绿檀听到后头,拿着剪刀的手都有了几分颤抖。
姑娘竟是总兵将来的儿媳!她竟还把知道的事情藏着掖着!若是父亲九泉之下知晓,定能气个好歹。她原也想过将其中之事告与温家所知,可这些年来竟连户籍都弄丢了,连京城都进不去,更别说告知温家人了,但如今机会竟就在眼前,怎能让她不激动?
还未等她缓过神来,正巧着江枕月拿着那封信走了出来,她本来想着透透气,瞧见绿檀和海棠蹲在院子里倒是一脸好奇,不禁就唤了出声“绿檀,你们在这儿说什么呢?”
前头的绿檀听见姑娘那软糯的声音便回了头,可不知不觉间竟是落了泪,倒让江枕月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