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依然背脊挺拔,依然气质出尘,手里还提着他的游光剑,每一步都走的似如平常,罔顾喧嚣的战场,驻足在他眼前。
“阎兄……”沈临鱼虚握着手,似乎想要拥住他伤痕累累的身躯。
可玄衣人把游光剑放在他手心,阻止了他的动作,而后用仅存的一只手,擦过他面上泪迹血痕。
玄衣人似用尽此生最温柔的语气,说:“仙君,杀了我,一切就结束了。”
沈临鱼怔住,不可置信问:“什么结束……你……你是谁……”
玄衣人笑了笑,而后抓住沈临鱼的手,握着剑,抬至心口,那剑抖动得厉害,却一寸一寸不受控制的,没入那人的身体。
这是第二次。
他第二次杀了徐晏。
用同样一把剑,穿透了他的胸口……
沈临鱼疯了般甩开剑,抱住他摇摇欲坠的躯壳,“徐晏……徐晏不要……”
可副身躯已经变冷,比万年冰封的极昼湖还要冷。
沈临鱼痛哭出声,“是仙君没保护好你……”
玄衣人的身体,在他怀中化无虚无。
沈临鱼近乎崩溃。
那是徐晏,一直是活生生的徐晏啊!不是幻境,不是虚无,那是他最不舍、最在意的尘缘,最心动,最想相守的人。
那明明是他最喜欢的人,为何会一次又一次的被他亲手杀害……
“徐晏,不要……”
“仙君求求你,不要这样……”
沈临鱼可以遗忘他,可以放下他,可以在时隔万万年后,云淡风轻的和他同饮一杯酒。但绝不可以亲眼见他死去,更不可以亲手杀了他……
那仙剑入骨的力度,破开血肉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的血气,以及玄衣人寒入骨髓的体温,都成了一道烙印,刻进沈临鱼的心里,永远都无法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