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诤,你听阿娘说,不消半个月,你的案子就会进入三司会审。只要?你一口咬定?和阎罗帮无关,阿娘就有机会把你救出来。”
“阿娘是打算为我爹娘平反吗?”
长公主听到她充满希望的声音,登时哑口无言。气氛有些尴尬,吴天机代为转述,“是这样?的阿诤,不是你阿娘不想为你爹娘翻案,只是目前来看难度太大,你在里头不知道外头的情形,等你出来我们会详细说给你听。现在你爹娘已死,你才?是你阿娘心里最重要?的人,为了保住你的性命,她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她知道你这些年受了不少苦,恨不得?代你承受……”
李平渚低着头,拽了拽吴天机的袖子:“别?再说了。”
鼓起勇气重新对着空荡荡的窗口,那里站着一个冷冰冰人影,她很想走过去摸摸她的脸,却惭愧到不敢直视。
“阿诤,是阿娘没用,没有办法为你爹娘翻案。你该恨我的。”
很久,牢房里都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长公主心里难受至极,她知道对方一定?很失望。就当她以为阿诤不会再回应时,那个低沉、透彻、坚韧的语音,却徐徐对她说:
“我不恨任何人。我知道阿娘已经尽力了。我知道自己?犯下的是十恶不赦的大罪,阿娘无须再为我操心,无论结果是什?么,我都接受。”
“不,阿诤,你听阿娘说,阿娘请了一个非常厉害的人,只要?有他在,就可以扭转局势。阎罗帮虽然是定?了性的叛逆组织,但是他查看过你的卷宗,说你并未出现在阎罗帮造反的初始名?单中,不算是首恶。至于窝藏逆贼,你只要?对外说是遭人胁迫,被人利用,不得?已而为之,他就可以认定?你不是和阎罗帮一伙的。”长公主听出了她的消极,急忙道。
“可是,三司会审不是有九个人吗?光他一个人认定?有什?么用?”
“你不用管别?人怎么认定?,只要?你矢口否认,阿娘就可以想办法和其他陪审协调,只要?……只要?……给他们一些利益,他们一定?会卖阿娘这个人情。”
岑杙懂了,这其实是她父亲当年三司会审的一个翻版,忽视一些事情,引出另一些事情,从而玩弄司法于股掌之上。所谓利益,其实就是一场交易,他们用她的清白来换取她父亲的蒙冤和自身的安全,还美其名?曰是卖个人情。他们还像从前那样?,贪得?无厌,自私狂妄,妄图把天经地义的公道,扭曲成自己?后花园的施舍。可耻,可鄙!
如果之前她还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此刻便什?么都不剩了。
她在黑暗中冷笑,头脑中出奇的冷静,“可是,我已经招认和逆贼是结义兄妹,还派张哈嘛出去结交旧故。怎么能撇清与?阎罗帮的关系?”
长公主误以为她在恐慌,安慰她道:“你不用怕,即使你与?逆贼是结义兄妹也没有关系,只要?你对他造反一事事先不知情,就可以和他划清界限。至于张哈嘛这件案子,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是不是真派他去结交旧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