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这个法子如何?”
都说这个法子好,不让人浑水摸鱼,但是很快为了工分怎么算,一亩地算一个工分还是半个工分,一头牛一个工分,一头活牛又几个工分——在场几个人吵起来了。
打猎的当然想打猎的活儿多算工分,种地的当然想要种地的活儿多算工分,织布的也想织布的活儿多算工分。
真到关乎切身利益的时候,这些平时看起来傻乎乎的文盲,全都精明得不得了呢。
麻小萝就听着他们吵架,在一旁多听少说,居中调和,在大家意见差不多统一的时候再出来一锤定音。
最后总算敲定了一个标准。
编一百根草绳,等于编一个草帘,等于打猎一天空手回来,等于一头死羊,等于清理半亩地的杂草,等于播种一亩地的种子。
等于一个工分。
会议结束之后,麻小萝让这些代表们回去给各自熟悉的人透个口风,打听下大家的反应,再汇报回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大的意见,再决定要不要在晚饭时当众宣布这件事。
所有人都说村长英明,而且还犹犹豫豫不愿意离去,想额外再多留一会儿和村长拉拉家常叙叙交情,说说自己的辛苦,好让村长多照顾些他们。
往日里他们很少登麻小萝的门,主要是摄于她的身份,不敢亲近。
可到了要请村长照顾的时候,就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个个都不愿意离去。依依情深,就仿佛麻小萝和他们亲娘差不多。
高义旁观整场,等所有人都被麻小萝强力赶走之后,才说了一句心里话:“似乎你确实做了很多工作,对他们也都很照顾……但我感觉你最后还是就出了一张嘴皮子。”
麻小萝耸耸肩。
因为她就是甲寅村腐朽堕落的剥削阶级。
唯一一个。
临时宿舍是很豆腐渣,很拥挤,所以麻小萝不住。她另有一间不漏水也不漏风的小房子。。
一天三顿的肉汤和干粮营养也很齐全,所有人都吃大锅饭在,只是味道不好,所以麻小萝另外开小灶。
工分制下所有人都要干活儿。但麻小萝是决定工分怎么给的人——她不用干活儿。
这都是麻小萝苦心经营的结果,从节日到工分,她一步步让自己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离开甲寅村无法生存的废物,成为甲寅村绝对不可或缺的灵魂。
“这就是管理的艺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