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根本无所谓是不是他,是他也好不是他也罢,今日这锅他都得背着。
太监只需要一个担罪的人,而他只是恰好出现在此地的倒霉鬼罢了。
“这处不是小皇子该来的地方,若是冲撞了贵客皇后娘娘怪罪下来怕是皇子您也担待不起。更何况今日您竟然动了贵妃娘娘心爱的花,此番咱家也帮不了您,您还是回去呆着少些出门才好。”太监嘴上一副关切恭敬的样子,腔调却浑不在意,还有几分讥笑。
几句给那少年定了罪,太监挥了挥手:“来人,把小皇子送回府好生照顾,近日可别再乱走了,当心迷了路。”
跟在身后的侍卫上前就要去拉他,小皇子挣脱束缚,目光凶狠的盯着老太监,一字一顿:“我自己会走。”
临走之前泛着幽光的眸子扫过小长宁。
少年虽然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却挺拔着脊背每一步都走的坚实。
小长宁被愧疚淹没,几乎要抬脚跟上去,却被奶娘一把抱起,招呼一声就带着她离开这里。
“啊嬷,那个人是谁啊?”已经看不见背影了,小长宁眼睛还望着少年离去的方向。
本来不该妄议皇室的,但这会儿刚经了一番波折,再加上这小皇子不受宠平日里也是丫鬟太监的话茬。奶娘听过几嘴,如今见姜长宁问,只当她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哄。
奶娘不甚在意的说道:“那是宫里最小的皇子秦怀宿,平日里不大看得见。”
小长宁将“皇子“二字放在嘴里反复咀嚼,还未开窍的脑袋瓜费力的思索。
她见过皇子的,从没有人跟刚才那个人一样,他不像皇子,反而像曾经在路上看见过的逃难的灾民。
听了奶嬷嬷的话,姜长宁却似如遭雷击。
她定在当场。
姜长宁明白了那少年给她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他是秦怀宿。
他说她没有长进,他说她眼尖嘴利。
原来如此,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