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丈远,宁王仿佛听见了似的,转头朝他微微一笑。
“即使为国捐躯,本王也没什么遗憾了。前些日,从封地传来消息,说本王的正妃、两名侧妃均已有孕在身,医官诊脉后说都是男胎。宁王府后继有人,本王欣慰啊!”
何止是他这个为人父者感到欣慰,朝臣们听了险些要落下“太不容易了,这些年子息单薄的老朱家,竟也有一炮三响的盛况”的眼泪来!
为君者,除了会任人、懂治国,还有一个重要的能力,是什么?
——当然是强大的生育能力!婴儿容易夭折,天花、惊厥,甚至咳疾都可能要命,不多生他十个八个的,如何保证后继有人,国祚绵长?
——这才是宁王一脉真正强过豫王之处啊!豫王好男风,这么多年了也未立新妃,膝下只有一个五岁世子,万一又走了景隆、清和二帝的老路……到时不还得再把宁王请回来?
既然如此,何不干脆一步到位,立后嗣更有保障的宁王为储君呢?
苏晏忽然走近几步,倾向宁王身侧,轻而深长地嗅了嗅。
“苏阁老在嗅什么?”宁王问。
“像药味,又不完全像药味。”苏晏边琢磨边说道,“闻着让我不太舒……不,没事,恭贺宁王殿下喜当爹。”
宁王朝他拱手致意:“听闻豫王的独子阿骛也管你叫‘爹’,同喜同喜。”
苏晏暗中磨着后槽牙,保持风度:“宁王殿下说笑了,孩童戏语如何当真。这份三倍大喜,还是宁王殿下自个儿担着吧。”
说着,他转头对朝臣们说道:“诸位大人,不可辜负宁王殿下一片赤忱之心哪。大战在即,京军能多个臂助都是好的,我赞同让宁王的军队参战,受内阁与兵部统一指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