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吃了不少苦头罢?这是饿了几日,才迫不得已现身?”
“三日。”
豫王心里有些生气:苏晏出身官宦,即便算不上钟鸣鼎食之家,也是从小衣食无忧地被养出了一身豆腐皮肉,可他宁可整整挨三天饿,摔出一身伤痕,狼狈得像个乞儿,也不肯第一时间来王府求助。
“现在终于舍得来王府求我了?”
苏晏认真纠正:“不是求,是讨账。你离京时硬拉着我骑马兜风,害我丢了个银冠,你自己也说了,以后再打一个新的赔给我。我不要新发冠,折合成银子就行。当初我花五两银子找匠人打的冠,工钱不算你,火耗也不算你,只算净重,三两五钱我可一点便宜没多占。”
豫王几乎气笑了:“你倒是硬气,多一钱的便宜都不占,那还在我的浴池里泡什么。”
“是殿下硬把我扒光了扔进浴池的。”苏晏当即起身,“不过还是多谢了,算我欠的。要不殿下再赊我一身衣衫,回头我赚了钱还你?”
豫王将意图爬上池沿的苏晏拽回热水里,抱了个满怀:“迟了!入虎口还想全身而退,你当我是什么人,唐三藏还是柳下惠?”
苏晏小小地惊呼一声,倒也没慌张挣扎,屈指去凿他的额角:“做的什么急色模样!我不气你了,你也别来唬我。”
豫王哈哈大笑,放他起身去帘子后面擦干。
长椅上放着药盒,苏晏给自己能够到的淤青处涂了药膏,中衣穿到一半,豫王撩开帘子探头进来问:“背上你够不着,我帮你?”
苏晏“哦”了声,随手把药盒递给他。
豫王穿着黑缎浴衣走进来,坐在苏晏身后给他抹药。
“留下罢,王府随便你住。”豫王说,“我派人帮你去寻荆红追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