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双璧盛情相邀, 聂秋和方岐生推拒不过, 只好多留了两天。
这两天的时间里, 聂秋偶尔会被张双璧唤到书房去,和他讲一讲常灯和汶云水的故事。
比如,常灯还是喜欢笑,完全没有长辈的架子, 和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因为他身材挺拔高大, 站在一群小孩子之间,就像十几棵竹笋中的一根翠竹, 十分明显, 其他人在他眼里就只剩个小小的发旋——所以他尤其喜欢摸别人的脑袋,把一头整齐的黑发揉得乱糟糟的。
又比如, 汶云水表面上看起来冷冷清清,不苟言笑, 他那五个弟子都有点畏惧他,却偏偏就喜欢招惹他,不小心打碎了他房中的花瓶之后, 呼啦一声,大难临头各自飞,然后又被他一个个抓了回来,那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就懒得教训了,只让这群不省心的回屋睡觉。
张双璧问:“他们曾有片刻间因为往事而后悔过吗?”
“从未。”聂秋说道,“他们都是做了决定就不会后悔的人,您也知晓的。”
张双璧便放下心来,舒展了眉眼,侧眸遥望窗外的那一片翠绿苍色,说道:“那就好。”
这位镇峨王沉默不语的时候是在想什么,聂秋全然不知。
但是他发现张双璧看他的眼神隐隐带着一股愧疚,却又不知是从何而来的。
聂秋心中存疑,可张双璧不提,他也就假装不知道。
其余的时间,聂秋偶尔会受邀陪张漆下几局棋,他自小学习琴棋书画,对围棋却不过是略通一二,远不如张漆这般潜心钻研,最好的一次也只是勉强下了个平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