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局。”郑师傅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聂倾转过身,聂谨行伸手扶了他一把:“不是让你在医院休养吗,为什么自己跑出来?知不知道你妈有多担心。”
“……我心里有数,不会乱来的。”聂倾避开聂谨行轻微责备的视线,补充一句:“我今晚会回医院。”
聂谨行似乎是轻轻叹了口气,片刻后说道:“你是成年人了,又是一名公安刑警,作为上级,我不会干涉你的行动,我也支持你一心想要把案子破了的决心。但是作为父亲,我希望你无论做任何事,都要注意安全,尽量避免以身犯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我知道了。”聂倾答应完,见聂谨行没有别的话要说,就挪着步子慢慢朝前走了。
在他身后,目送他的身影走到听不见双方对话的地方,聂谨行扭头对郑师傅说:“郑老,我托您找的资料怎么样了?”
“这个……暂时还没有头绪啊。”郑师傅叹气道,“付斌的案子太久远了,之前小聂也来找过相关的资料,但也是一无所获。聂局,这个很重要吗?虽说是付队长的父亲,但当年确实认定的是自杀,应该不存在什么异议,现在您怎么想起这事了?”
“嗯。”聂谨行顿了顿,“您继续帮我搜罗着,有发现直接去找我。走了。”说完便干脆地掉头离开了。
郑师傅有些发怔,没想到聂谨行对他的问题完全无视。又想到刚才拄着拐杖脸色苍白的聂倾,郑师傅心头忽的一跳,两腿发软,连忙扶着门框站住。
已经回不了头了……
***
手术定在到达次日上午九点。
到达当日下午,陈芳羽领慕西泽去了一家规格很高的私人诊所,光看门面就知价格不菲,进去之后又看到宣传海报,上面罗列出的医生履历一个赛一个的华丽,显然能来这里治疗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事态再次与慕西泽的预期产生偏差。
本来以为做这件事一定会低调至极,通常都会选用陈芳羽自己的地下诊所,地点隐蔽,门面简陋,但所需器材用具一应俱全,卫生条件也绝对达标。毕竟是要赚钱的买卖,他不可能冒险在手术过程上出问题,砸自己的招牌。
但这次,怎么突然讲究起来了?
慕西泽暗自思索,陈芳羽已带他走进一间办公室,里面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站了起来,看年龄45岁上下,但面对陈芳羽却显得十分恭敬谨慎,双手交握在身前,脸上堆起笑容道:“陈老板来了,请坐请坐。这一位,想必就是您提到过的华大夫了吧?”
“嗯。”陈芳羽略一点头,像进自己家一样大大咧咧地往墙边沙发上一坐,又点点旁边座位的扶手示意慕西泽,“坐。”
慕西泽依言坐下,趁这位叫“何宏涛”的医生去泡茶的工夫小声对陈芳羽说:“什么‘华大夫’?你该不会跟人说我叫华佗吧。”
陈芳羽嗤嗤笑了两声,低声回道:“我说你是华佗后人。反正你也不想暴露真名,有什么要紧。”
话音刚落,何宏涛端了两杯茶走过来,轻轻放在二人面前的茶几上,然后他自己又折回办公桌,从抽屉里取出一份病历,过来递给慕西泽,在侧面的沙发上坐下后说道:“华大夫,您先看看,这是这次我们要进行心脏移植手术的患者,是个14岁的女孩子,叫李艾嘉,先天性心功能不全,情况比较危急,再不动手术只怕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