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之行的计划,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吴所畏平静的生活里漾开了一圈圈兴奋而期待的涟漪。他开始忙碌起来,不仅是为了完成手头的工作,好安心出行,更是兴致勃勃地着手准备旅行的种种。
他抱着平板电脑窝在沙发里,查着那些闻名已久的博物馆的开放时间和必看展品清单,嘴里念念有词;又翻出厚重的艺术图册,指着某张图片对池骋说:“你看这个结构!据说实物比照片震撼一百倍!我们一定要去看!”
池骋通常只是坐在他旁边,处理着永远也处理不完的邮件,偶尔抬眼,看着他家大宝眼睛发光、手舞足蹈的样子,眼底便会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然后应一声:“嗯,好。”
这种纵容和支持,让吴所畏更加雀跃。他甚至开始拉着池骋一起研究行程路线,试图在紧凑的商务安排中,挤出更多时间去探索他心仪的艺术角落。
“池骋,你看,如果我们早上早点起来,跳过酒店的早餐,就能在博物馆开门的第一时间进去,避开人流高峰……”
“池骋,这家餐厅据说能看到很棒的夜景,就在你开会的地点附近,我们晚上可以去那里吃饭……”
“池骋,要不要带那个微单相机?拍照效果比较好……”
他絮絮叨叨,像个第一次参加学校春游的小学生。池骋由着他安排,几乎有求必应,只是在看到他因为熬夜查资料而眼下发青时,会直接抽走他的平板,把人拦腰抱起塞进被窝,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睡觉。”
吴所畏在他怀里挣扎两下,最终抵不过暖意和困意,嘟囔着“再五分钟……”便沉沉睡去。池骋看着他安静的睡颜,低头在他额角吻了吻,才起身继续去处理工作。
家里的两只小家伙似乎也感知到了主人即将远行的气息。巧克力变得格外黏人,吴所畏走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连他收拾行李时,都要把自己胖乎乎的身体塞进行李箱里,试图用体重挽留。雪球则依旧高冷,但也会在吴所畏长时间伏案画图时,跳上桌子,用毛茸茸的大尾巴扫过他的手腕,或者干脆霸占他的键盘,用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无声地催促他休息。
“巧克力,雪球,爸爸就出去半个月,很快回来。”吴所畏揉着巧克力的狗头,又挠了挠雪球的下巴,试图跟它们讲道理,“在家要乖乖的,听……听池骋爸爸的话。”
坐在沙发上看着文件的池骋闻言,抬眸瞥了他一眼,对于“池骋爸爸”这个称呼不置可否,只是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与此同时,郭城宇和姜小帅那边,则是另一番光景。
姜小帅的腿恢复良好,他已经重新回到了诊所,虽然暂时还不能进行长时间站立,但坐诊和处理文书工作已经完全没问题。重回熟悉的工作岗位,让他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沉静而专业的光彩。
郭城宇虽然一千一万个不放心,每天雷打不动地接送,午餐便当更是变着花样地准备,恨不得把诊所的休息室改造成私人厨房,但他也明白,这是帅帅回归正常生活的重要一步,他不能,也不该阻拦。
只是,那只名为“元宝”的斯芬克斯猫,似乎对姜小帅重返工作岗位表达了极大的“不满”。以前姜小帅在家休养时,它几乎长在了姜小帅身上,现在姜小帅白天不在家,元宝就显得有些焦躁。它不会像普通猫咪那样喵喵叫,只是用它那双忧郁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蹲在玄关的柜子上,望着门口,一蹲就是一天。等到姜小帅下班回来,它才会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过去,用光滑的脑袋蹭他的裤腿,发出细微的呼噜声,仿佛在控诉他一天的“缺席”。
而稳重的板栗,则承担起了安抚“妹妹”和看家的重任。它会在元宝蹲守门口时,走过去趴在它旁边,偶尔舔舔它没什么毛的脑袋;也会在郭城宇因为担心而频繁看手机时,把大脑袋搁在他膝盖上,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说“别担心,有我呢”。
这天晚上,吴所畏和池骋过来吃饭,算是为他们欧洲之行饯行。饭桌上,自然聊起了这次旅行。
“真羡慕你们,说走就走。”姜小帅夹了一筷子郭城宇精心蒸制的鲈鱼,语气带着点向往,“等我这腿再好利索点,我也得让城宇兑现承诺,出去好好玩一圈。”
“必须的!”郭城宇立刻接话,给姜小帅盛了碗汤,“帅帅你想去哪儿咱就去哪儿!天涯海角我都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