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听竹苑内万籁俱寂。

凌霄盘坐于榻上，并未急于修炼《基础吐纳法》，而是将心神沉入新得的《清心咒》全篇与“灵犀术”之中。

《清心咒》远比入门篇精深繁复，不仅有心法口诀，还配有九种手印，对应不同情境。修炼至大成，据说可一念清净，诸邪退散，更能凝聚“清静心光”，护持己身，照耀他人。这对于驱散林如海身上那如同附骨之疽的怨念之气，无疑是关键。

而“灵犀术”则更为奇妙。它不消耗大量灵气，更像是一种精神力的精妙运用，大幅提升五感敏锐度，并能模糊感应到周围生灵强烈的情绪波动——喜悦、悲伤、恐惧、恶意……如同水面的涟漪，难以完全隐藏。

“真是雪中送炭。”凌霄心中暗忖。在这规矩森严、人心难测的深宅，这项能力无疑让她多了一双“眼睛”和“耳朵”。

她决定先尝试修炼“灵犀术”。此术门槛不高，重在精神力的集中与控制。她依照法门，屏息凝神，将那一缕微弱的神念如同蛛网般缓缓向外延伸。

初时，只能模糊感知到窗外竹叶在风中的摇曳，地下虫蚁的窸窣。渐渐地，范围扩大，她“听”到了更远处巡夜婆子细碎而规律的脚步声，以及她们心底那点因困倦而产生的不耐与抱怨。

“……这大半夜的，真是磨人……”

“少说两句，仔细被听见……”

细微的情绪涟漪，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被凌霄清晰地捕捉。她心中一喜，继续将神念向更远处探去。

越过院墙，穿过回廊……她的神念如同无形的触角，小心翼翼地探索着夜幕下的林府。大部分区域都沉浸在睡眠的安宁或值夜的枯燥中，情绪波动平淡。

然而，当她将神念投向白日去过的、林如海书房的方向时，一股极其隐晦，却异常阴冷的波动，如同黑暗中潜伏的毒蛇，引起了她的警觉。

这波动……与林如海身上的怨念之气同源！但更加凝聚，更加……具有“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