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芳被周宁海粗暴地推搡着进了翊坤宫正殿。
她脚步踉跄,周宁海顺势一甩手,她便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面上。
旗头歪斜,珠钗松散,几缕碎发狼狈地垂落颊边,她却不敢有丝毫挣扎或整理,就着摔倒的姿势慌忙向前爬了两步,跪伏在年世兰的座榻之下。
“求娘娘高抬贵手,饶过臣妾吧!”
温芳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额头紧紧抵着地面:
“臣妾当日失了孩子,心神俱裂,这才神思昏聩,失心疯了才会胡言乱语,冲撞了娘娘……”
她的头颅深深埋下,甚至比脚踏上年世兰那缀满珍珠的花盆底鞋的鞋尖还要低。
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温芳在年世兰身边待了这些年,亲眼见过费云烟和曹琴默是如何在她面前伏低做小才得以保全。
她深知年世兰此人极重威势,尤其享受折辱他人、看人摇尾乞怜的快感。
只要下面的人能彻底放下身段,极尽讨好之能事,哄得她舒心畅快,也并非没有求得一线生机的可能。
温芳此刻便是要将这卑微进行到底。
她跪着挪前一步,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旁边案几上颂芝刚斟好的热茶,高举过头顶,声音怯懦:
“娘娘请用茶……”
年世兰冷哼一声,并不去接,只斜睨着她。
温芳手臂举得发酸,却不敢放下。
过了一会儿,见年世兰没别的指示,她又怯怯地放下茶盏,转而跪行到年世兰脚边,伸出双手,力道轻柔地为其捶腿。
她的动作生涩而讨好,一边捶一边偷瞄年世兰的脸色。
“臣妾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温芳哽咽着:
“求娘娘给臣妾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哪怕是让臣妾留在娘娘身边,为奴为婢,端茶送水,捶腿捏脚,臣妾也心甘情愿,绝无怨言!”
年世兰俯视着脚边如同蝼蚁般的温芳,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