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霸匹夫!无能鼠辈!
竟如此轻易便将济南拱手相让!
还有那陈留、东郡,曹孟德亦是废物,后方如此空虚!”
袁绍气得须发皆张,在厅内来回踱步,“彭城伪朝,欺人太甚!莫非真以为我袁本初奈何不了他们?”
谋士们分列两旁,意见依旧相左。
审配、逢纪慷慨陈词:
“主公!朝廷此乃明目张胆挑衅!
其据青徐,夺兖州,窥幽南,若再坐视其消化所得,下一步必是图我河北!
当立即停止辽东战事,命淳于琼、文丑回师,汇合主力,南下与曹操夹击彭城,一举踏平此僭越之朝廷!”
郭图、辛评则再次强调稳妥:
“主公息怒!辽东公孙瓒残部未清,若仓促回师,恐其死灰复燃,蹋顿亦可能反复。
朝廷新胜,士气正旺,且占大义名分,此时与之决战,胜负难料。
不若令淳于琼在辽东稳固战线,暂取守势。
我军主力则陈兵幽冀边境,对朝廷形成威慑,同时加固河防,以防其北上。
待其内部生变,或与曹操两败俱伤,再挥师南下,可收渔翁之利。”
袁绍听着双方的争论,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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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想立刻发兵雪耻,又担心辽东不稳,更顾虑朝廷如今的声势和那用兵如神的郭嘉。
想到朝廷可能在幽南进一步动作,想到那鲜于辅像钉子一样扎在自己地盘上,他就觉得如鲠在喉。
“罢了!”
最终,袁绍重重一拍案几,采取了折中,
“传令淳于琼,加紧进攻,务必在入冬前击溃公孙瓒主力,至少将其赶入辽东更偏远之地!
同时,增兵幽冀边境,特别是与朝廷控制区接壤之处,严加防范。
再派使者前往许昌,告诉曹操,他的提议,吾会考虑,让其务必顶住朝廷压力!”
他选择了先巩固后方,威慑对手,观望局势。这种犹豫,给了彭城朝廷宝贵的消化时间。
相比于许昌的压抑和邺城的躁动,彭城行宫内则是一片繁忙而有序的景象。
捷报频传固然令人欣喜,但蔡琰、郭嘉等人深知,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曹操上表请罪,言辞恳切,实则以退为进,向我索要粮草,并将舆论压力抛了过来。”
徐庶拿着曹操的表文副本,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郭嘉披着厚裘,坐于暖榻之上,面色虽仍有些苍白,精神却极佳。
他微微一笑:
“曹孟德果然能屈能伸。他既要粮,我们便给。”
“给?”
刘晔有些不解,“此举岂非资敌?”
“给,但要有说法,有限度。”
郭嘉从容道,“以天子名义回诏,嘉奖其认罪态度,体恤其军中艰难,特从缴获的袁术逆产中,拨付少量粮草、药材,以示朝廷不忘功臣、宽宏大量。
记住,数量务必控制在仅够其部分军队数日之用,且要大张旗鼓运送,让天下皆知朝廷之‘仁’。”
他顿了顿,眼中精光闪烁:
“此举,一可彰显朝廷气度,坐实其‘安抚功臣’之名;
二可这点粮草于曹操杯水车薪,反而会加剧其内部对资源分配的争夺;
三则,也是麻痹于他,让他以为我等仍顾忌名声,不敢对其逼迫过甚。”
蔡琰颔首:“奉孝此计甚善。对于新得三郡及济南,又当如何?”
“此乃当前重中之重!”
郭嘉神色转为严肃,“能否消化此地,关乎朝廷能否真正站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