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主公久闻大家乃蔡伯喈公之女,家学渊源,更兼巾帼英姿,于乱世中匡扶乡里,建立不世功业,心中钦佩不已。竺此来,一为致钦慕之意,二来……”
他略一停顿,从袖中取出一卷以金线封缄的帛书,双手奉上:
“乃是为我家二公子陶商,向大家提亲而来。”
“提亲?”饶是蔡琰心志坚定,闻言也不由一怔。
她虽知自己年已十六,在此世确属适婚之龄,但长久以来谋划天下,早将个人婚嫁之事抛诸脑后。
此刻被骤然提及,心中竟生出几分荒谬之感。
她并未去接那婚书,只淡淡道:
“糜别驾,陶徐州美意,琰心领了。然如今中原板荡,琰堡初立,百废待兴,琰身为堡主,责重如山,实无暇顾及儿女私情。且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家父远在吴郡,此事恕难从命。”
糜竺似早有所料,并不气馁,微笑道:
“大家所言在理。然陶徐州亦知大家非寻常女子,故此次提亲,非止于联姻,更欲与琰堡结为盟好。若姻亲能成,徐州愿开放商路,供应琰堡所需之盐铁粮帛,更可互为犄角,共御外侮。此于大家之大业,岂非大有裨益?至于蔡公处,陶徐州愿亲自修书,遣使往吴郡说明。”
利益联姻。
蔡琰心中冷笑,陶谦倒是打得好算盘,想用一个儿子和些许物资,便将琰堡绑上徐州的战车。
她正欲再次明确回绝,忽见蔡谷一脸古怪地快步走入厅内,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蔡琰眸光微动,看向糜竺,语气依旧平稳:
“糜别驾,看来今日我这琰堡,倒是颇为热闹。方才守将来报,车骑将军袁本初的使者,与后将军袁公路的使者,竟也先后到了堡外。”
糜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闪过一丝惊愕。袁绍、袁术兄弟竟也派人来了?所为何事?莫非……
不待他细想,蔡琰已吩咐道:“请袁氏二位使者一并进来吧。”
片刻,两名使者先后入内。
袁绍使者逢纪,身形瘦削,目光锐利;袁术使者杨弘,则面带倨傲,气派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