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怔住了，一股凉意从心底悄悄蔓延。她预想过他会分析利弊，却没想到他连一丝一毫的考虑都没有给她心仪的方向，那种斩钉截铁的姿态，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分享的热情。

“可是……”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试图为自己钟爱的选项争取一下，“我觉得萌芽做的项目更有创造力，更贴近我真正想做的设计，那里或许更能发挥我的想法……”

“想法？”厉辰打断她，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却透着一股近乎冷酷的理性，“沫沫，想法在现实面前往往很脆弱。能写进简历的实绩和能提升你硬实力的平台才至关重要。瀚海的经历，是你将来无论找工作还是申请顶尖学府的黄金敲门砖。至于萌芽……”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那种小作坊式的工作室，不确定性太高，能带给你的东西有限。”

他的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现实的骨骼，却完全忽略了她情感的血肉。苏沫心里那股不是滋味的感觉愈发浓重。她感觉厉辰并不是在为她——一个有独立喜好和梦想的苏沫——考虑，而是在运用他那套惯常的、追求效率最大化的“最优算法”替她做决定。在他构建的逻辑模型里，个人喜好是被剔除的不稳定变量。

“可是，厉辰……”她还不甘心，声音里带上了细微的颤音和挣扎。

“没有可是。”他再次打断，语气比之前更加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强硬的掌控感，“听我的，选瀚海。这是对你未来发展最有利的选择。”

他的态度异常坚决，冷硬的侧脸线条在机房荧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不近人情。苏沫看着他，心底的委屈和那种不被理解的失落感像潮水般涌上眼眶，让她鼻尖发酸。他为什么就不能支持一下她的梦想呢？哪怕只是口头上的鼓励？难道在他那双总是审视利弊、计算得失的眼睛里，只有瀚海那样光鲜亮丽的大平台才值得奔赴，她那些关于温暖与创造的小小火苗，就如此不值一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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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再自己考虑考虑吧。”苏沫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的失落，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厉辰似乎终于捕捉到了她情绪的低落，语气放缓了些，像安抚一只闹脾气的小猫，但核心的立场没有丝毫动摇：“沫沫，我是为你好。社会不像学校这么单纯，一个好的起点，能让你少走很多弯路。”他伸出手，想揉揉她的头发，却被她微微侧头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