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报告狂魔

流寇溃散的烟尘尚未完全落下，清河县城内已爆发出劫后余生的震天欢呼。

“胜了！我们胜了！”

“是陈师爷！陈师爷引来了天雷！”

“陈师爷是神仙下凡啊！”

欢呼声、哭泣声、感激声交织在一起，汇聚成巨大的声浪，冲击着古老的城墙。所有幸存者的目光都聚焦在城头那个清瘦的身影上，充满了敬畏与狂热。

县令方正紧紧握着陈小乐的手，老泪纵横，激动得语无伦次：“陈先生！不，陈仙师！请受老夫一拜！若非仙师力挽狂澜，清河县今日必遭涂炭，老夫亦无颜面对朝廷和百姓啊！”

陈小乐被晃得有点头晕，连忙扶住方正：“大人言重了，折煞晚辈了。此非仙法，不过是……嗯，一些格物致知的小道罢了。”他适时地搬出了儒家外壳来包装。

“格物致知竟能至此？”方正瞪大了眼睛，显然无法理解，但丝毫不影响他的感激与敬佩，“仙师过谦了！过谦了！”

面对全城的赞誉和方正的尊崇，陈小乐内心其实有点发虚。他自己知道，那所谓的“天道惊雷”不过是放大版炮仗，金汁更是无奈之举。这次是侥幸，是利用了信息差和敌人的愚昧。

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方正等人无法理解的、属于现代职场人的标准表情——那是项目结束后的复盘心态。

“大人，”陈小乐语气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工作汇报般的严谨，“危机虽暂解，然善后事宜更为紧要。当务之急，需立刻着手四件事。”

方正此刻对他已是言听计从：“仙师请讲！”

“第一，统计伤亡，抚恤守城民壮，救治伤者。”

“第二，清理城防，修复破损，谨防流寇去而复返。”

“第三，安抚百姓，稳定物价，防止有人趁乱滋事。”

“第四，”陈小乐顿了顿，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城头，“总结此次守城得失，形成文书，以备后鉴。”

条理清晰，逻辑分明。方正和旁边的王捕头、张衙役听得一愣一愣的，只觉得这位陈师爷思考问题的方式，简直深不可测。

“对对对！仙师思虑周详，老夫这就去安排！”方正连连点头，立刻带着王捕头等人下去忙碌。

陈小乐则独自回到了县衙二堂，那间属于他的简陋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