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水”提供的“新休息区”位于净水厂地下更深层，一个经过加固和改造的旧防空掩体。

这里比之前的储藏室宽敞了许多，配备了独立的隔间、基础的卫生设施，甚至还有一个简易的厨房角落。

空气通过过滤系统循环，虽然依旧带着地下特有的阴冷和金属味，但远比管道深处令人舒适。

显然，随着他们展现出，尤其是顾星澜展现出“情绪武器”的潜力，待遇也随之水涨船高。

铁砧沉默地将他们带到此地，留下一些基本的食物和药品后便离开了，厚重的合金门在身后闭合，发出沉闷的声响，将内外隔绝。

几乎在门关上的瞬间，老疤瘌就瘫倒在一张简易床上，呻吟道：“哎呦喂……这把老骨头差点就交代在下面了……”

“幽影”则迅速检查了整个休息区的各个角落，确认没有明显的监控设备后，才对江烁微微点头。

“枢机”移动到房间中央，开始为采集到的聚合体样本建立更精细的分析程序，同时连接上休息区预留的、经过“暗水”过滤的网络接口，谨慎地继续着情报收集工作。

顾星澜抱着膝盖坐在床沿，依旧有些精神恍惚。使用情绪作为武器的后遗症比想象中更严重，那种掏空感并未随着休息而完全缓解，脑海中还不时闪过那聚合体崩解前发出的、直接作用于精神的尖锐嘶鸣。

江烁将一瓶净水递给她，在她身边坐下。“感觉好点了吗？”

顾星澜接过水，小口喝了一下，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终低声道：“那种感觉……很奇怪。好像不是我自己在控制，而是……情绪本身在推动我。”她抬起头，眼中带着迷茫和一丝恐惧，“江烁，如果情绪可以变成武器，那它会不会……反过来控制我？”

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力量的代价是什么？尤其是在这个情绪本身似乎拥有某种活性的世界里。

江烁看着自己手腕上稳定散发着白光的采撷环，沉吟道：“任何力量都有两面性。关键在于理解和掌控。EVE试图用采撷环控制和量化情绪，‘心猿’用污染扭曲和放大情绪，而我们现在发现的，或许是情绪的另一种可能性——一种更直接、更本真的应用。但这需要摸索，需要界限。”

他顿了顿，看向“枢机”：“‘枢机’，分析顾星澜刚才情绪爆发的数据，尝试建立模型。我们需要了解这种‘情绪武器’的作用机制、消耗以及对使用者自身的潜在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