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体诱饵的出现让医疗站内刚刚缓解的气氛瞬间冻结。
那个男人枯瘦的手臂颤抖地指向他们,眼中交织着本能的恐惧和镣铐强加的、对“光”的病态渴望。
他手腕上那粗糙的金属镣铐红光闪烁得越发急促,仿佛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
“……光……给我……”男人的声音如同破旧风箱,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哀求,“……它们……知道……我找不到……会……惩罚……”
“它们在用痛苦驱动他寻找希望能量,”顾星澜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悲伤,“这镣铐……在放大他的恐惧,同时灌输寻找‘光’的指令……他在承受双倍的折磨!”
“堡垒”低吼一声,想要上前,却被江烁抬手阻止。
“不能靠近他,”江烁的声音冰冷而绝对,“镣铐不仅是控制器,更是信标。
一旦我们满足他的‘渴望’,或者试图解除镣铐,都会立刻触发警报,甚至可能直接引爆。”
他快速分析着局势。
敌人显然改进了策略,不再仅仅依赖固定的陷阱或网络监听,而是开始利用活体、利用人性最基础的求生欲和同情心,来布置更加难以防范的移动诱饵。
“他在消耗我们的同情心。”
“幽影”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一针见血,“救他,我们暴露。
不救,我们或许能安全离开,但……”她的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将在他们心中留下一根刺,一种见死不救的负罪感。
“有没有可能……远程解除镣铐?或者干扰它的信号?”老疤瘌一边快速为“堡垒”包扎最后一道伤口,一边急促地问。
“枢机”的传感器对准了镣铐:“结构未知,能量反应不稳定。强行远程干扰或解除的成功率低于10%,触发警报的概率超过90%。建议……放弃目标。”
放弃目标。
冰冷的四个字。
男人的眼神似乎清明了一瞬,仿佛听到了这判决,绝望的泪水混着污垢从脸颊滑落。
他不再哀求,只是用那双空洞的眼睛望着他们,仿佛在无声地控诉,又像是在告别。
顾星澜别过头去,不忍再看。她的手紧紧攥着屏蔽 hope 晶石的盒子,指节发白。
江烁的数学心智计算着每一种选择的概率和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