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意识似乎又模糊了几分,他蹙着眉,声音更轻了些,反复呢喃着:

“水……水……”

海瑟音听着这两个字,心头猛地一跳。用冷水降温或许真能缓解,但他此刻被绑着,行动不便,更何况……若是让陛下知道她私自解开束缚带他去洗澡,后果难以想象。

可看着玄霄那副难受的模样,她咬了咬唇,终究还是硬起心肠摇了摇头:

“不行,现在不能去。”

话虽如此,指尖却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去打盆温水来擦拭降温了。

热闹非凡的大街上,奥赫玛的百姓们正为征讨吉奥里亚的胜利欢呼,彩带纷飞,笑语震天。刻律德菈走在街边,目光掠过欢庆的人群,忽见冬霖爵塞涅卡正朝自己走来。

塞涅卡那头淡紫色长发在喧闹中格外醒目,头戴的华丽头饰上,蓝色宝石随步伐闪着冷光。

她身着深蓝色系服饰,步履从容,神情里仍带着几分惯有的不屑,却又在走近时,那抹不屑中掺了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刻律德菈朝塞涅卡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看见她,随即开口问道:

“我吩咐的事可有进展?”

塞涅卡走近几步,语气依旧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挫败:

“事情很不顺利。岁月神殿那边已经断开了和我们的联系,他们直接拒绝了我们的请求。”

她说话时,淡紫色的发丝被街上的风微微吹动,头饰上的蓝宝石折射出的光,竟像是染上了几分寒意。

刻律德菈脸上没什么波澜,语气依旧平淡:

“阿格斯呢?他不是岁月神殿的祭司代表吗?”

塞涅卡抬眼看向她,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意:

“那老东西,几天前老死了。”

话音落下时,街边的欢笑声似乎都被这几句对话压下去几分。

刻律德菈闻言,眉峰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没再说话,只是目光转向远处喧闹的人群,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围的人群认出刻律德菈,瞬间掀起一阵骚动。有人高举着花环朝她欢呼,声音洪亮:

“凯撒万岁!多亏了您,我们才打赢了吉奥里亚!”

也有人挤到前排,满脸崇敬地称颂:

“是您带领我们守住了家园,您是奥赫玛的守护神,凯撒!”

可欢呼声浪的缝隙里,也藏着细碎的私语。几个缩在角落的人压低了声音,眼神里带着怯意:

“嘘……小声点,凯撒的手段也太狠了,听说吉奥里亚那边……血流成河啊。”

刻律德菈看向挤到前排的民众,声音清晰而沉稳,足以让周围人听清:

“这次出征的时间,比我预想的要早。”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继续说道:

“多亏侍卫官克律玄锋修斯的提醒,还有几名爵士的拥护与支持,吾才提前启动了对吉奥里亚的征讨。不过,战事的顺利程度,倒是超出了我的预料。”

话语间,她神色平静,既没有刻意强调功劳,也没有回避旁人的目光,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寻常事。

而那些欢呼的民众听了,更是激动地鼓噪起来,将“凯撒英明”的呼喊声推向了高潮。

人群中捧着花束的民众仰起头,目光里带着好奇与期待:

“凯撒大人,我有一个疑问。这七天既是胜利的欢庆盛宴,也是您的婚礼,可婚礼的另一位主角,您的未婚夫克律玄锋修斯大人呢?”

这话一出,周围的喧闹声顿时小了大半,无数道目光齐刷刷投向刻律德菈,连塞涅卡也微微侧过脸,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刻律德菈的眼神几不可察地沉了沉,随即恢复如常,声音依旧平稳:

“他近日偶感不适,正在静养。待庆典过半,自会与大家见面。”

她没有多说,只是抬手示意民众继续欢庆,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掠过人群尽头,像是在望向某个遥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