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之前说过,不喜欢你们用这些繁杂的仪式。那些世俗的规矩,吾向来反感。”

她微微倾身,目光透过垂落的发丝落在玄霄身上,语气里添了丝淡嘲:

“每次见了都要行此大礼,不累么?”

王座的阴影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纹路,明明是带着责备的话,却没多少威严的压迫感,反倒像在抱怨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

刻律德菈收回支着下巴的手,指尖在王座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她目光微沉,落在玄霄身上,语气里添了几分冷意:

“汝该知道,未向吾说明情况便擅自离去,且离了这么久,这等行径,该受什么惩罚。”

敲击扶手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些,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带着无声的压迫。

她并未立刻说出惩罚的内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等一个解释,又像是在掂量着什么。

阳光从窗棂斜照进来,在她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线条,平添了几分疏离的威严。

玄霄直起身,目光坦然迎上刻律德菈的视线,沉声道:

“陛下,此事关乎重大。臣此次离去,是为救恩师的一部分——也就是缇宁。”

他顿了顿,补充道:

“她困于异界裂隙,若不及时施救,恐遭不测。事出紧急,未能先行禀明陛下,是臣之过。”

语气里没有丝毫推诿,只将缘由简明道出,仿佛早已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殿内的空气似乎松缓了些许,刻律德菈敲击扶手的手指停了下来,眉峰微挑,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却未立刻追问详情,只是淡淡道:

“哦?缇宁?”

刻律德菈看着他坦然的神色,指尖在扶手上绕了个轻圈,随后缓缓扬起嘴角,眼底的冷意散去,竟透出几分戏谑:

“既然如此,那吾便轻判些好了,爱卿。”

她刻意拖长了尾音,将那声“爱卿”唤得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王座上的身影微微前倾,阳光恰好落在她扬起的唇角,冲淡了几分疏离的威严,反倒添了丝难以捉摸的灵动。

“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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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意顿了顿,看着玄霄微紧的下颌线,才慢悠悠接道:

“往后三日,每日来殿中陪吾对弈一局。”

话音落时,殿内静了静,连空气里都仿佛飘着点不似惩罚的轻松。

玄霄面上依旧是惯常的沉静,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了蜷。他垂眸应道:“……遵旨。”

心中却已泛起嘀咕:

陪她对弈?

这事听着便透着几分怪异。

何况,就算是正经对弈,自己也断无胜算——刻律德菈的棋路向来刁钻诡谲,他连那些棋子的走法都尚未完全摸清,输局是定然的。

可输了之后呢?以她的性子,指不定又会冒出什么新的要求来。

他甚至能想象到她赢棋时,支着下巴挑眉看他的模样,那些看似随意的“附加条件”,往往比正经惩罚更让人头疼。

玄霄暗自叹了口气,只盼着这三日能早些过去,莫要再生出别的枝节才好。

玄霄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原本低垂的目光缓缓抬起,直直对上刻律德菈那双澄澈如冰湖的蓝色眸子。他沉默片刻,语气比先前多了几分郑重:

“陛下,臣还有一事相求。”

殿内的空气似乎又沉静了几分,刻律德菈支着下巴的手微微一顿,眉梢微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阳光在她蓝色的瞳孔里跳跃,映出几分探究的意味,仿佛在猜度他此刻所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