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金色蝴蝶忽然从垛口后钻出,翅尖擦过他的肩甲,金粉落在暗色布料上,像撒了点碎星。

他侧了侧肩,动作平静得近乎漠然,蝴蝶被气流推得晃了晃。

“这里的虫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多。”

猩红的眸子扫过远处海天相接的线,没再看那蝴蝶一眼。海风掀起他的披风,露出腰间银剑的潮汐纹鞘——那是海洋之城特有的锻造印记,却被他周身的冷意衬得格外锋利。

蝴蝶在他身后盘旋,翅翼沾了点海风带来的湿气,却仍固执地跟着,像要在咽喉之地,缀上一抹不肯熄灭的金。

阿格莱雅束起的金发被海风扬起几缕,鎏金纹样的裙裾随动作轻摆。她望着玄霄,金饰点缀的发间泛起微光,困惑溢于言表:“你怎笃定母亲知晓这些?”

玄霄步速未缓,猩红眼眸映着悬锋城轮廓,指尖摩挲潮汐纹剑鞘:“父亲惯于晚膳后与母亲聊政务。他身为执政官,黄金裔被捕、审视诸事全程参与,知晓细节是必然。”

海风裹挟咸涩,将话语碾成碎片。阿格莱雅垂落的金发轻晃,似无声应和玄霄藏在平淡里的笃定,如她周身鎏金饰件,暗涌着对因果的执着探寻。

阿格莱雅望着玄霄,金发散着柔光,眉眼漾着真切的欣喜:“师兄恢复得这样快,我真高兴。原以为那些事会绊住你,让你停在原地。”

玄霄垂眸,猩红瞳底隐着灼人的执念,声音沉得像压着未竟的誓:“我还有没做完的事,一堆亟待解开的局,何况……雅薇拉还等着我接她回家。”

海风掠过,阿格莱雅鬓边金发轻晃,她望着玄霄背影,知道那些藏在“事”里的挣扎与执念,正推着他往更汹涌的前路去,连停顿都成了奢侈。

阿格莱雅望着玄霄,金发散着柔光,困惑地问:“所以你为什么不让莱奥尼达斯跟着我们呢?”

玄霄垂眸,摇了摇头,猩红瞳底隐着复杂,声音低而清晰:“这跟他没关系,他不该被搅进这些事里。”

海风轻轻拂过,阿格莱雅鬓边金发微动,她看着玄霄,明白他是想把旁人隔绝在危险之外,独力背负那些汹涌的未知 。

阿格莱雅捏着裙角的手指紧了紧,金发被海风拂到颊边:“而且他应该也知道了些什么。”

玄霄转头看向她,猩红的眸子在日光下泛着冷光:“都那么明显了,他该发现的——我就是当年被驱逐的那个少年统领。”

话语里没有丝毫遮掩,像把藏了多年的剑终于出鞘。阿格莱雅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想起当年城墙上那道决绝的背影,与此刻重合在一起,竟没什么两样。

海风卷着咸涩漫过石阶,将两人间的沉默吹得有些发沉。

阿格莱雅叹了口气,金发垂落肩头,语气里带着担忧:“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玄霄抬眼望向悬锋城的方向,猩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锐利:“今天就是判刑的日子,我打算直接……”

他顿了顿,指尖猛地攥紧腰间的剑柄,银剑的潮汐纹在日光下泛出冷冽的光,“去刑场。”

海风骤然变得凌厉,吹得阿格莱雅的金发乱舞。她看着玄霄紧绷的侧脸,忽然明白他口中的“直接”二字里,藏着怎样孤注一掷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