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刚走出没几步,脚步猛地一顿——他忽然想起,自己的月例还存在宫殿的账房里。

“差点忘了这个。”他拍了下额头,转身折回宫殿方向。熟门熟路找到管事,取回那个沉甸甸的钱袋时,指腹摩挲着袋口的绳结,心里踏实了不少。

再次动身往金织织坊去时,他手里拎着钱袋,步子都轻快了些。脑海里已浮现出那件黑色风衣的模样:利落的剪裁,后背用银线绣着一弯残月,走动时隐在衣褶里。

他暗自盘算着,但愿阿格莱雅真的重做了同款,七折下来,应该够了。

阳光穿过街巷的檐角,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影,他望着前方织坊那抹醒目的鎏金招牌,脚步不自觉又快了几分。

他其实早就买过一件。只可惜上次在乱战里被利器划开了大口子,又沾了太多污渍,根本没法再穿了。

“也算是旧物换新吧。”他低声自语,想起那件风衣穿在身上时的利落感,心里更盼着阿格莱雅能再做一件。毕竟是穿过合心意的款式,总比重新挑新样式省事儿。

这么想着,金织织坊那雕花的木门已近在眼前,他抬手推开,门上的铜铃叮当作响,在清晨的安静里格外清亮。

玄霄掀帘而入,就见阿格莱雅趴在织坊柜台上。她金色中长发随意散着,几缕垂落在臂弯,衬得耳尖若隐若现。那身华丽服饰没完全褪去,袖口精致纹路蹭着台面,像是刚忙完一批定制,连整理衣衫的力气都省了,微眯的眼睫随着呼吸轻颤,活脱脱把织坊当家的精致,揉进这副慵懒的休憩模样里。

玄霄望着趴在柜台上的身影,没忍心叫醒。阿格莱雅虽已快成年,此刻却透着点少女的松懈——金色长发没好好束着,几缕调皮地搭在脸颊,把耳尖遮得半露,睫毛长而软,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倒比平日那份从容多了几分稚气。

他放轻脚步转到成衣区,在角落摸到那件残月风衣时,指尖刚触到布料,就听见身后传来带着点刚睡醒的微哑嗓音:“这件我特意留的,知道你上次那件……”

话说到一半,似乎才想起自己刚醒,尾音不自觉轻了些,带着点少女般的不好意思。

玄霄回头时,正见她支起身,抬手理了理散乱的发丝,耳尖悄悄泛起一点红,却还是维持着从容:“算你眼光好,这件比上次那件针脚更密些,耐磨损。”

说着,目光落在他身上,又补了句,“先试试合不合身,不合我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