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许大茂的破绽

秦淮茹那扇紧闭的房门,如同她紧锁的心扉,将恐惧和秘密牢牢封存。我知道,从她那里暂时是撬不开嘴了。但“他们”的阴影并未散去,反而因为秦淮茹那未尽的恐惧而变得更加具体和狰狞。

突破口,必须另寻。

我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前院那间属于许大茂的屋子。这个油滑、贪婪又胆小的放映员,在昨天的风波中显得过于活跃,而秦淮茹听到他名字时的剧烈反应,更让我确信,即便他不是主谋,也必定知情,甚至深度卷入。

对付许大茂,不能硬来。他像泥鳅一样滑不溜手,吓唬他,他可能暂时服软,但转头就能把你卖了。必须抓住他的命脉,让他心甘情愿,甚至主动吐露些什么。

他的命脉是什么?贪财,好色,惜命,还有……他那份看似风光实则危机四伏的放映员工作。

一个计划,在我心中渐渐成形。我需要一个诱饵,一个他无法拒绝,又能自然引向“他们”的诱饵。

第二天是周六,厂里休息。我起了个大早,刻意将自己收拾得精神了些,虽然眼底的疲惫难以完全掩饰。我拿出之前“旧林”的人送复制品时用来包裹的、还算完好的那块油布,又从床底下翻出几个不知道何年何月留下的、锈迹斑斑但外形尚可的废旧金属零件(似乎是以前何大清攒下来准备卖废铁的),用油布仔细包好,捆扎成一个方方正正、看起来颇有分量的包裹。

然后,我揣上这包“东西”,又往兜里塞了半包“大前门”和几张零碎毛票,溜达着出了门。

我没有直接去找许大茂,而是先去了胡同口那家生意最好的早点铺子。果然,许大茂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角落里,就着炒肝吸溜吸溜地喝豆汁儿,面前还摆着俩焦圈儿。

我打好豆浆买了油条,装作无意地坐到了他对面。

“哟,何干事,今儿气色不错啊?”许大茂抬起眼皮,阴阳怪气地打了个招呼,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我随手放在凳子上那个用油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

“凑合吧。”我咬了口油条,漫不经心地说,“比不了你许放映员,见天儿好吃好喝,还能捞着些‘外快’。”

我特意在“外快”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许大茂眼睛一亮,随即又警惕起来,干笑两声:“傻柱,你这话说的,我哪有什么外快?都是死工资。”

“得了吧,跟我还装?”我嗤笑一声,压低声音,用下巴指了指那个包裹,“看见没?哥们儿最近手头也宽裕了点,弄了点‘硬通货’。”

许大茂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一下,他死死盯着那个包裹,舔了舔嘴唇:“硬通货?啥玩意儿?又是……收音机零件?”

“比那个强。”我神秘地笑了笑,拍了拍包裹,“不过这回路子有点……烫手。正琢磨着怎么出手呢。”

“烫手?”许大茂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怎么个烫手法?说出来,哥们儿帮你参详参详?别的不说,四九城三教九流,我许大茂认识的人也不少。”

我故作犹豫,看了看四周,才低声道:“是……一批从特殊渠道出来的……精密小零件,据说跟军工沾点边儿。东西是好东西,就是来路……你懂的。对方催得急,价钱也给得高,可我这边……找不到稳妥的下家啊。”

我刻意模糊了东西的具体描述,但点出了“精密”、“军工”、“来路不正”、“催得急”这几个关键词。这对于许大茂这种惯于钻营、渴望暴富又胆小怕事的人来说,具有致命的吸引力,也足以引发他内心的贪婪与恐惧交织。

许大茂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军工?来路不正?他显然被吓到了,但贪婪又让他舍不得放弃。

“军……军工的?傻柱,你……你胆子也忒大了!这玩意儿你也敢碰?不怕掉脑袋?”他声音发颤,但眼神里的光却没灭。

“富贵险中求嘛。”我装作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再说,也不是什么核心东西,就是些边角料,但架不住有人需要啊。怎么,许放映员,你有门路?要是能帮哥们儿把这烫手山芋出了,好处费,少不了你的!”

我抛出了“好处费”这个诱饵。

许大茂脸上挣扎之色更浓。他既垂涎可能的好处,又极度害怕惹上麻烦。他搓着手,眼珠乱转,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