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黑色的粉尘在空中飘散,像一捧被随意扬掉的炉灰。
女孩消失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空地。
钟声的余音彻底消散,但它留下的寒意,却已经渗入肌骨。
这不同于时间归零的光子化。
这是一种更原始、更蛮横的抹除。
一个看不见的存在,随手捏死了一只蚂蚁。
小李的牙齿在打颤,发出“咯咯”的轻响,他抓着林川西装下摆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
人群死寂了数秒。
随即,一个更恐怖的念头在每个人心中引爆。
归零是确定的死亡。
钟声,则是随机的剔除。
一种无法预测,无法防御,纯粹的厄运。
“操!”
一声咒骂撕裂了凝固的空气。
一个剃着光头,脖子上有蝎子纹身的壮汉,血红的眼睛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人。
他手腕上的幽蓝数字只剩下不到半小时。
十倍流速下,他连二十分钟都活不到。
“等死?”壮汉的喉咙里挤出低沉的咆哮,“老子不信这个邪!”
他的视线,锁定在不远处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弱不堪的中年男人身上。
那个男人吓得连连后退,他手腕上的时间,还有足足五个多小时。
一笔极其丰厚的“资产”。
“把你他妈的时间给我!”
求生欲吞没了壮汉最后的理智,他咆哮着扑了过去。
中年男人尖叫着转身就跑,却被脚下的藤蔓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壮汉瞬间扑上,没有武器,他的身体就是最原始的武器。
他骑在中年男人身上,双手死死扼住对方的脖子。
中年男人的腿在空中乱蹬,脸涨成猪肝色,手徒劳地在壮汉的手臂上抓挠,留下一道道血痕。
周围的人惊恐地散开,形成一个真空地带。
无人上前。
小李吓得闭上了眼睛。
林川却一动不动。
他的大脑自动屏蔽了所有非人道的冲击,将这一幕,纯粹当做一个正在发生的“并购事件”来观察。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
中年男人的挣扎戛然而止。
壮汉松开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