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尘的话音刚落,议事殿内便陷入短暂的寂静。烛火跳动着,将众人的影子映在斑驳的墙面上,忽明忽暗。大长老捻着拂尘的指尖微微一顿,目光落在萧逸尘脸上,似在考量这计划的可行性;林沧澜扛着的重剑往地面压了压,雷纹灵光闪了闪,显然觉得这主意虽险,却够彻底;陆寒川则皱着眉,刚要开口劝阻,殿内忽然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
“我与他同去。”
苏清漪立在殿内,月白裙角还沾着竹林的晨露,鬓边碎发被风拂得微动。她显然是一路从竹舍赶来,呼吸略有些急促,却仍挺直着脊背,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时,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苏家的路我熟,密库的禁制只有我能引,他独自下山,哪怕有随从玉佩,也过不了宗祠的内门。”
大长老抬眼看向她,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转为沉吟:“你可知此行凶险?林墨既对逸尘的圣体之血势在必得,必然在苏家布下天罗地网,稍有不慎,你们二人都难全身而退。”
“晚辈知晓。”苏清漪迈步走进殿内,站在萧逸尘身侧,与他并肩面对众人,“可若不趁此机会拿到账本,等林墨带逸尘的血回乱葬岭,骨面老魔的大阵一成,山下十万生魂便再无生路。晚辈的婚约事小,宗门与凡人的安危事大。”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那枚刻了一半的星纹玉佩,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玉料:“这是我母亲留下的玉佩,密库的钥匙就藏在玉佩夹层里。只有我能在祭祖大典上,借着‘敬祖’的名义靠近宗祠,将钥匙嵌入密库石门的凹槽——没有我,逸尘就算闯到密库前,也打不开那扇用阴铁铸的门。”
萧逸尘侧头看向身侧的人,月光透过殿窗落在苏清漪的侧脸,她下颌线绷得利落,眼底却没有半分退缩。他忽然想起那日在灵泉边,她悄无声息送来焚天鼎时的模样;想起她在竹舍里,说起母亲遗愿时泛红的眼眶——这位总是带着疏离感的师姐,看似清冷,却比谁都清楚自己要守护什么。
“大长老,苏师姐说得对。”萧逸尘往前一步,与苏清漪站得更近了些,“有她在,不仅能顺利潜入密库,还能借她的‘窥命’之力避开林墨的陷阱。而且……”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案上染血的信笺,“林墨以为我只是个待宰的羔羊,绝不会料到我们早有准备,这正是出其不意的机会。”
陆寒川仍有些顾虑,上前一步道:“可你们二人的修为……逸尘大伤初愈,苏师姐刚入筑基二重,林家必然有筑基后期的修士坐镇,一旦暴露,如何脱身?”
“脱身之事,晚辈已有安排。”苏清漪从袖中又取出一枚玉佩,这枚玉佩比之前的更小巧,上面刻着完整的星纹,泛着淡淡的灵光,“这是苏家的‘传讯玉’,能直接联系到我在家族中的亲信暗线。只要拿到账本,我便捏碎玉佩,暗线会在苏家后山备好飞舟,我们可从后山密道撤离。”
她转向大长老,微微躬身:“晚辈恳请宗门能派两位师兄暗中接应——林沧澜师兄的惊雷重剑能破邪阵,陆寒川师兄的身法能断后,若二位能在苏家外围潜伏,我们的胜算会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