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闻此,心下警铃微作。又是北里的邀约?前番赛金花、红绡的教训还不够么?他如今对此风月场所,已是心生抵触,避之唯恐不及。
“没空。”他冷着脸,径直回绝,“公务繁忙,无暇他顾。你替我回了吧。”
“别啊!凌爷!我的祖宗!”胡瘸子顿时急了,苦着脸哀求道,“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小人…小人可就指望着牵线搭桥,赚几个辛苦钱糊口呢!您不知,如今此宁海县的风月场,谁能请动您凌勾当的大驾,那才是真有面子!您若不去,小人…小人此饭碗可就砸了!求您行行好,纵使…纵使就去露个面,应个景儿也行啊!”
他说得声情并茂,几要跪下磕头。
凌云被他缠得心烦意乱。他肚里明白,自家那点“诗词储备”是越用越少,且用一次风险便大一分,必须悠着点,绝不可再去那等是非之地轻易挥霍。况,眼下正值多事之秋,郑家父子虎视眈眈,自家若再流连风月,岂非授人以柄?
“我说了,不去!”他语气加重,带着不容置疑意味,“你再纠缠,我便唤衙役轰你出去!”
胡瘸子见他动了真怒,吓得一缩脖,然眼珠一转,又换上一副可怜相,试探道:“凌爷…您…您是不是忧心…郑家那边…?”
凌云目光一凛,锐利扫向他:“你知些甚么?”
胡瘸子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忙摆手:“没…没什么!小人就是瞎猜!瞎猜!不过…凌爷,您放心!此次请您的主儿,绝对干净!与郑家半点瓜葛没有!且…且都是私下小聚,雅致得很,绝不会似上回那般张扬…”
他见凌云面色稍缓,忙趁热打铁,掰着手指头数道:“您看…‘凝香阁’的柳依依姑娘,‘藏春苑’的苏小小姑娘,‘满庭芳’的….”
他一个个报着名字,皆是城中颇有艳名的妓家。
凌云听得眉峰越蹙越紧,心下愈发不耐,正欲厉声打断他。
“…还有‘凝翠阁’的红绡姑娘…”胡瘸子报出了最后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