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行建早已失联,现任的田封义更是直接
将这笔账列为坏账核销。
从法律角度看,那块地的权属仍归大风厂所有;
至于山水集团的钱,成了一笔烂账,最终被大风厂“吃”了下来——业内心照不宣。
虽说油气集团理论上可以追偿,但谁都明白,那不过是纸上谈兵,根本不可能执行。
眼下蔡成功的起诉,看似是在维权,实则可能给油气集团提供了一个脱身的机会——
若法院重新审理此案,反倒可能把旧账翻出来,让他们顺势摆脱责任。
而这一切的走向,最终都落在陈清泉的一纸判决上。
是的,陈清泉已经清楚了。
这一回,又轮到他来做这个难堪的裁判。
每次遇到这种棘手的事,最后总是落到他头上。
他无从推脱,只能咬牙扛下。
“蔡厂长,这件事影响不小,我得先汇报一下情况。
您稍坐一会儿,几分钟就好,我打个电话,您不介意吧?”
陈清泉语气放得极软,近乎谦卑。
蔡成功不是愣头青,自然明白分寸,点了点头。
得到应允后,陈清泉立刻掏出手机,拨通号码。
电话刚接通,还没来得及开口——
那头便传来一道低沉而果断的声音:
“案子接下,不准推。”
紧接着,便是“嘟”的一声忙音,通话戛然而止。
直到此时,陈清泉才猛然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一起普通案件。
哪是什么土地纠纷、企业上访,分明是一场风暴的开端。
背后有人在布局,有势力在推动。
可事已至此,命令既下,他唯有照办。
他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波动,转头对蔡成功说道:
“蔡厂长,您的材料我们收到了。
高院决定立案受理,开庭时间会另行通知。”
这话一出,蔡成功脸上虽未大喜,但眼神里早已藏不住激动。
而就在他踏出省高院大门的一刻,消息如同野火般在京州炸开。
“蔡成功状告李达康!”
一个普通工人把省韦常委告上了法庭,这在汉东从未有过。
风声迅速传到上层,惊动了沙瑞金。
当晚,他就紧急召集会议,必须马上商议对策。
这不是小事,一旦真让李达康站上被告席,丢的不只是个人颜面,更是整个汉东官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