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表面的尘埃还未落定。

林夜单膝跪地，胸口剧烈起伏。混沌星核的灼热感依旧在四肢百骸中流淌，那是与观察者意志交锋后留下的印记。他抬起头，望向那艘受损严重的联邦旗舰“昆仑号”，舰身布满了焦黑的规则灼痕，像一头遍体鳞伤的巨兽，艰难地悬浮在月轨上。

“全员登舰！准备撤离！”霍震岳的吼声通过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沙哑。他站在气密舱门口，身后是整装待发的龙牙队员和幸存的联邦战士。

贞德搀扶着几乎虚脱的苏芸，一步步走来。苏芸的解析仪已经彻底报废，她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明亮，怀里紧紧抱着那枚从规则之海带回来的、破碎的火种晶体。

暴熊王走在最后，他扛着巨斧，斧刃上还沾着规则符文的碎屑。他看了一眼林夜，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牙齿：“妈的，那堆会说话的鬼画符，终于被咱们耍了一顿。”

林夜笑了笑，撑着膝盖站起来。这场战斗，他们赢了，却也输得彻底。他们没能摧毁观察者，反而暴露了自己。更重要的是，他们失去了一位同伴——在规则之海的最后一击中，为了掩护苏芸撤退，一名龙牙小队的队长永远地化作了规则消散。

“走。”林夜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

众人登上“昆仑号”，舰船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引擎喷口喷射出炽热的等离子火焰，缓缓脱离月球引力，向着火星轨道的方向驶去。

林夜没有立刻去休息，他独自来到舰桥的全息星图前。星图上，代表观察者舰队的光点已经消失，但那片“规则之海”的坐标，依旧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黑洞，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他摊开手掌，那枚完好的“文明原火”火种静静悬浮，散发着温暖的光芒。而在他意识深处，另一枚破碎的晶体碎片正散发着微弱的、冰冷的信号，与原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它在呼唤我。”林夜喃喃自语。

这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那枚来自铁血星河的“起源星图”碎片，此刻正指向一个坐标——月球的核心。

三天后，“昆仑号”秘密降落在月球背面一处废弃的联邦基地。

这里曾是“长城计划”的一部分，用于研究月球地心结构。如今，基地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锈迹斑斑的钢铁和闪烁着电火花的线路。

“根据碎片信号的强度，火种应该在月核。”苏芸指着全息投影，“但月核被一层高强度的合金穹顶封闭着，上面还覆盖着荒牙族的符文，他们似乎也想得到这个东西。”

“荒牙族？”霍震岳皱眉，“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观察者。”林夜的眼神变得冰冷，“荒牙族，星灵族，甚至我们人类，都只是它棋盘上的棋子。它利用我们，消耗我们，筛选我们。”

贞德走上前，将手放在冰冷的合金穹顶上。圣光流转，她闭上眼睛，感受着穹顶上的符文：“这不是单纯的防御，这是一种……‘献祭’的阵法。他们在向月核深处的东西祈祷，或者说，献祭能量。”

“祭品是什么？”林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