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公猛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那声音之大,竟短暂地压过了呼啸的狂风!在所有人(神、鬼)惊愕的目光中,只见他那只胖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探进他那仿佛能装下整个小卖部的宽大袖袋里,“哗啦”一声,掏出一副东西,然后“啪”地一声,带着一股子破釜沉舟的气势,狠狠地拍在了旁边一张布满灰尘的冰凉石桌上!
那竟是一副……麻将牌!竹背象牙面的麻将牌!在昏暗的光线下,牌面反射着温润的光泽。
“吵吵吵!吵个没完了是吧?!”
土地公叉着腰,肚子气得一鼓一鼓,像只愤怒的河豚,唾沫星子随着咆哮四处飞溅,“有这闲工夫打嘴仗,不如来点实在的!打两圈!就现在!谁赢了听谁的!输了的,乖乖闭嘴!敢不敢?!就问你俩,敢不敢?!”
这荒诞至极的提议,如同在即将爆炸的火药桶上浇了一盆冰水。秦始皇的残魂和碧霞元君的神像,同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风声、雹子落地声,以及那副麻将牌静静躺在石桌上的诡异存在感。
董福喜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几乎是扑过去,将手中那瓶至关重要的白花蛇草水,连同瓶盖上还在疯狂旋转、散发着幽幽蓝光的辅助轮,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放在了石桌的正中央!那旋转的陀螺,像一位不知疲倦、公正无私的微型裁判,在混乱的中心散发着奇异的光晕。
“陛下!您看!这水!这仙药!千真万确!”
董福喜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但充满了急切的真诚,“徐福那厮当年是骗了您,可这水,它真是临海的特产!是用现在最好的泉眼、最好的方子做的!比您当年喝的那些草根树皮汤,纯多了!也神多了!您要是不信……”
他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咱现在就开瓶,您亲自尝尝?是真是假,一尝便知!总好过在这打生打死,是不是?”
秦始皇那双燃烧着怨火和渴望的眼睛,终于从麻将牌上移开,再次死死地盯住了石桌中央那瓶绿幽幽的液体。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瓶身上那个蜿蜒的蛇头图案上。时间仿佛再次凝固。几秒钟后,他那张因怨气而僵硬的脸庞,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下,一个复杂无比的笑容浮现出来,混杂着嘲弄、回忆、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龙袍宽大的袖口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抖动,“啪嗒”一声,一片陈旧发黑的竹简从褶皱里掉落在地,上面依稀可见模糊的篆字。
“临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