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支书一口气狂喷而出,眼神中流露出一副吃定李青山的模样,周围村民则是小声议论着,支书这话说的也是有些道理的,今天盖了砖瓦房,明日说不得就要找丫鬟,雇奶娘,找老妈子了!
“放你娘的老瘪犊子屁!”
“老子翻新房子那是因为家里的房子漏雨还漏风,这马上就要猫冬了,也就半年的功夫,到时候屋子里还不得冻死人吗?你们家住的房子不漏风不漏雨的,就不管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的死活了,你是高高在上的村支书,就可以肆意践踏压迫我们这些穷苦百姓过风吹雨打的苦日子,然后自己躲在温暖的土坯房子里猫冬?”
“我看你他娘的老东西就是看我家盖了砖瓦房眼馋了,老子是庄稼汉,老爹是庄稼汉,上一辈还他娘的是庄稼汉,上上上上一辈还是庄稼汉,世世代代的庄稼汉,世代农民阶级,我骄傲,还真就不怕你给我扣帽子。”
“再说了,老子盖个房子关你什么事,不就是没给你送钱吗,你是不是打击报复?老子盖上砖瓦房,那是说明新时代好,今天我家能够盖上砖瓦房,明天所有人都能盖上砖瓦房,咋了,你今天说盖了砖瓦房不是好东西,是走资产阶级路线,我看你是不想看到穷苦农民过得好吧?”
“你这老东西才是那些地主老财留下来的遗种才是!”
“还有,老子盖个砖瓦房就是走资产阶级路线了,那我问你,砖窑厂的砖头烧出来卖给谁的?”
“难不成,卖给谁,谁就是走资产阶级路线?”
“老不死的东西,你敢说谁用砖头盖房子,谁就是走资产阶级路线吗?”
“你个老东西,回答我!”
李青山冷哼一声,据理力争道。
还想给老子扣帽子,就你那点知识储备,也配?
老子直接碾压你。
果然,李青山话音落下,赵支书顿时被憋得说不出话来了。
今天自己要是真的批评了李青山用砖瓦盖房子。
那自己岂不是否定了县城的砖窑厂,全县肯定不止李青山一家子用砖瓦盖房子,那肯定得罪不少人嘞。
关键是,李青山也给自己扣了好几个大帽子。
这小子根红苗正的农民,自己要是阻止他盖砖瓦房,那就是阻止穷苦百姓过上好日子。
娘的,这谁敢说一个不字?
那不成反动派了?
更完蛋!
“老东西,你怎么不说话了?”
李青山盯着赵支书继续道:“要是住个砖瓦房就是走资本阶级路线,那土乡政府的宿舍小楼算什么事,你的意思是乡政府的班子都走了资本阶级路线?”
“哼!”
“这件事情,可不是你说了算的,等我汇报给政府,让政府定夺,你就给我等着吧!”
“哼!”
赵支书冷哼一声,背着手匆匆离开了。
“呦,你个老瘪犊子走这么快干啥,可是家里那个腿瘸,眼瞎,手抖废物儿子要你着急回去端尿盆去了?”
李青山望着赵支书的背影继续嘲讽,只看到赵支书正在离开的脚步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上,双拳紧握,眼睛中满是血丝。
小狗杂种,你给本支书等着。
打猎你小子在行,人情世故,我玩不死你。
……
支书,吃瘪了?
这还是赵支书第一次在村子里吃瘪,也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和支书说话,一口一个老东西,这是丝毫不给支书留下情面啊。
“青山,你不怕支书去报告政府啊!”
“是啊,你咋和支书这么硬对着干呢,这样对你可没有好处。”
“我看啊,还是拎着点东西,去给支书道个歉,相互之间给个台阶下,支书也就是想要点东西而已。”
村民们纷纷对李青山开口劝阻道。
赵支书,那是常年压在他们身上的一座巍峨大山,不容挑衅,因为这些年但凡敢挑衅赵支书的村民,都被整的很惨。
李青山虽然打猎的运气好,但是在人情世故和权力运作之上,肯定远远不如赵支书,这好不容易过起来的日子,要是因为赵支书的针对导致一落千丈,那可就不好了。
“怕什么!”
“我家世代贫农,都是庄稼汉,现在连地都没了,就靠我上山打猎赚点钱,谁要是敢说我家是走资阶级路线,那咱们整个村子,有几家能跑得掉,首先第一个就是他村支书!”
李青山自信道。
自己盖砖瓦房,本来就能站得住脚,毕竟自己世代贫农,也没压迫过谁。
“柔雪,我家要是翻新盖屋的话,家里人恐怕就没地方住了,要去你家挤一挤,你看能不能行?”李青山目光朝着柔雪望了过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