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厨房，把大理石台面晒得暖烘烘的。顾沉舟系着印有小熊图案的围裙，手里捏着一团黄油面团，额角沁着薄汗，却依旧耐着性子，按照食谱上的步骤慢慢揉着。

“爸爸，要加糖！要多加糖！”安安踮着脚尖扒在料理台边，小手指着装白糖的罐子，眼睛亮晶晶的，“甜的才好吃！”

“不能加太多哦，”顾沉舟弯腰，刮了一点糖沫递到她嘴边，“太甜会蛀牙，我们安安要长一口好牙齿。”

安安含着糖沫，满足地眯起眼睛，小手却偷偷伸过去，想再抓一把。苏晚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许调皮，帮爸爸把葡萄干倒进碗里好不好？”

“好！”安安立刻转移注意力，捧着小罐子，小心翼翼地把葡萄干倒进碗里，洒得满桌都是。

顾沉舟看着父女俩的样子，眼底满是笑意。他拿起刷子，给烤盘刷上黄油，动作虽略显笨拙，却格外认真。“以前哪想过，我会有时间在家陪你们做小饼干？”他轻声说，“那时候每天睡四个小时，睁开眼就是股价、合同、技术漏洞，闭眼前还在想怎么应对资本围剿，连安安的辅食都没亲手做过几次。”

苏晚拿起面团，熟练地搓成小球：“以前你总说，等公司稳定了就好好陪我们，可稳定是没有尽头的。现在你调整了架构，设了家庭日，才真正明白，平衡不是等出来的，是做出来的。”

“是啊。”顾沉舟感慨道，“以前总觉得，男人就该独自扛起所有风雨，把工作当成对家庭最大的负责。直到安安发烧那晚，我在医院走廊一边开视频会，一边听着她哭，才发现自己有多可笑——我守着所谓的‘基业’，却差点忽略了最该守护的人。”他捏起一个面团，压成小饼，放上一颗葡萄干，“还有你被顾泽宇威胁时，我心里的恐慌，比面对股价暴跌时还要强烈。那时候我才明白，我的软肋从来不是公司，是这个家。”

安安突然举起沾满面粉的小手，抱住顾沉舟的腿：“爸爸，我不要你忙，我要你陪我玩！”

“好，爸爸陪你玩。”顾沉舟弯腰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料理台上，“我们一起做小饼干，给妈妈和大伯公吃，好不好？”

“好！”安安兴奋地拍手，小手在面团上胡乱按压，把好好的小饼干捏成了不规则的形状。

正闹着，顾沉舟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着“李副总”的名字。他看了眼怀里的安安，又看了眼苏晚，没有立刻接，而是先把安安放下来，轻声说：“爸爸接个工作电话，很快就好，安安乖乖和妈妈做饼干。”

“李总，什么事？”他走到阳台接起电话，语气沉稳却不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