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我子履,顺天应人,誓师伐桀!大军明日开拔,兵锋直指——鸣条!”
“伐桀!伐桀!伐桀!”大厅内,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复仇的火焰与对新生的渴望,在这一刻彻底点燃!
鸣条鏖战:青铜怒涛,天命昭昭
数日后,联军浩荡西进。旌旗蔽日,戈矛如林,车轮滚滚,卷起漫天征尘。沿途不断有小股夏军试图阻拦,或是一些忠于夏桀的封国军队,但在士气如虹、装备精良、战术明确的商军联军面前,如同螳臂当车,迅速被击溃瓦解。联军势如破竹,兵锋直指夏王朝的核心区域——伊洛平原。
鸣条之野(今河南封丘东,一说山西运城附近),一片开阔的、略有些起伏的古老战场。这里,将成为决定中原命运的血色舞台。
夏桀终于从瑶台的醉生梦死中被惊醒了!他暴跳如雷,一边仓促集结都城守军和他最后的嫡系力量(主要是昆吾、顾等国拼凑的部队),一边命人将象征王权的九鼎从宗庙中匆匆抬出,仿佛这九个沉重的青铜巨物能给他带来一丝虚无的安全感。他带着惊惶的妃嫔(包括妹喜)和谄臣,在号称“精锐”的部队护卫下,如同丧家之犬,一路向东撤退,妄图在鸣条凭借地利阻击商军,保住他摇摇欲坠的王座。
两军终于在鸣条相遇。夏桀的军队人数并不少,勉强列开了阵势。然而,这支军队士气低落。许多士兵衣衫褴褛,面带菜色,手中的武器陈旧不堪——锈迹斑斑的青铜矛头、磨损严重的石斧、甚至削尖的木棍。他们大多是被强征来的农夫,眼神麻木,充满了对战争的恐惧和茫然。夏桀本人乘坐着华贵的战车,位于阵后高处,脸上强装镇定,眼神却游移不定,不时焦躁地回头张望装载九鼎和妃嫔的车队方向。他身边簇拥着昆吾、顾国的酋长,面色同样紧张发白。
反观商军联军。汤位于中军战车之上,身披青铜胸甲,手持象征指挥权的青铜钺,神色沉毅如山。伊尹在他身侧,目光深邃,观察着战场风云。仲虺统领精锐车兵和步兵方阵,位于前锋。商军的阵列异常严整:第一线是数十辆排列有序、青铜部件在阴沉天色下闪着幽光的战车,如同钢铁刺猬;战车之后,是手持崭新青铜戈、矛、厚重大盾的步兵方阵,眼神锐利,杀气腾腾;两翼则是来自韦、顾(此顾国非夏桀盟友,乃另一归附商的顾国)、昆吾(部分倒戈)等国的部落勇士,他们装备或许不如商军核心精锐统一,但个个怒火填膺,跃跃欲试。
空气仿佛凝固了,战场死一般寂静,只有战马的响鼻和旌旗猎猎作响。压抑的气氛如同绷紧的弓弦。
汤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青铜钺!
“将士们!”他的声音如同滚雷,借助战场特殊的地形和风向,清晰地传遍己方阵列,“看!对面站着的,就是那个视尔等性命如草芥,夺尔等妻女,食尔等膏血的暴君!是他,让你们的父母饿死沟壑!是他,让你们的家园化为焦土!是他,让你们的兄弟惨死炮烙!今日,你们手中的戈矛,不是凶器!是讨还血债的利齿!是劈开黑暗的雷霆!是为父母兄弟、为天下苍生复仇的烈焰!”
他猛地将钺指向夏桀的王旗方向,发出了震裂苍穹的怒吼:
“苍天在上!厚土为证!
吊民伐罪!诛此独夫!
杀——!”
“杀!!!!!!”
积蓄已久的火山轰然爆发!商军联军的怒吼声,如同天崩地裂!战鼓声、号角声瞬间撕裂死寂!
“进攻!”仲虺的战车第一个冲了出去!商军的战车集群如同离弦之箭,在驭手精湛的操控下,保持着相对整齐的阵型,向着夏军方阵猛冲而去!车轮滚滚,卷起烟尘,青铜矛戈在车侧如同死神的镰刀!
夏军阵前负责指挥的一名贵族(可能是昆吾酋长)脸色煞白,嘶声力竭:“弓箭手!放箭!放箭!拦住他们!”
稀稀拉拉的骨镞、石镞箭羽射了出去。然而,商军的战车速度极快,许多箭矢要么射空,要么被车上战士熟练地用大盾格挡开。少数命中战车或马匹的,造成的伤害也有限。
“轰隆隆!”
转瞬之间,商军锐利的车阵如同一柄烧红的尖刀,狠狠插入了夏军松散的步兵阵线!青铜戈矛借助战车的冲击力,凶狠地挥砍、刺杀!夏军前排的士兵,如同脆弱的麦秆般被成片割倒!血肉横飞,惨叫连连!战车冲撞的力量,更是直接将躲闪不及的士兵撞飞、碾压!夏军瞬间被撕开数个巨大的缺口!
“步兵!跟上!破阵!”仲虺的战车在敌阵中横冲直撞,他一边挥舞青铜戈斩杀敌人,一边怒吼着发出命令。
早已蓄势待发的商军重步兵方阵,如同移动的青铜城墙,踏着沉稳而致命的步伐,顺着战车撕开的缺口,如潮水般涌入!他们三人一组,配合默契:一人持大盾格挡、撞击;一人持长戈、长矛在盾牌间隙刺杀;一人持短戈或斧钺负责近身搏杀和补刀。这种分工明确、协同作战的“小集团战术”,让习惯了各自为战、装备落后的夏军士兵完全无法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