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头,眼中的慌乱已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淬过寒冰的偏执与狠厉。

曹襄?

他也配。

霍去病调转马头,一夹马腹。

“驾!”

战马奔腾,方向不是冠军侯府,而是平阳侯府。

半个时辰后,平阳侯府门前。

曹襄正要登车赴宴,一匹快马拦住去路,马上的人影让他眯起了眼。

“霍去病?”

曹襄脸上露出纨绔子弟特有的讥诮。

“冠军侯这是走错门了?还是想来我府上讨杯酒喝?”

霍去病翻身下马,一言不发,径直朝他走去。

那股从尸山血海里带出的煞气,让曹襄的亲卫们下意识地握紧了刀柄。

“你……”

曹襄话未出口,霍去病已到他面前。

没有多余的动作。

一拳。

“砰!”

曹襄整个人被打得飞退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嘴角瞬间见了血。

他捂着脸,又惊又怒。

“霍去病!你敢打我!”

霍去病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眼神没有温度,像在看一件碍眼的死物。

“离她远点。”

“否则下一次,断的就不是你的牙。”

曹襄狼狈地爬起来,擦掉嘴角的血,脸上却浮现出病态的兴奋。

“为了昭华?”

他笑了起来,“霍去病,能打有什么用?这里是长安,不是你的漠北!”

“我告诉你,我母亲已经去向卫皇后提亲了!”

曹襄挺起胸膛,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你一个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校尉,凭什么跟我争?我父亲是平阳侯,我母亲是长公主!我要娶昭华,陛下只会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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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眼底的暗色骤然浓郁。

“你很快就会知道,我凭什么。”

他扔下这句话,转身上马,消失在夜色中,只留给曹襄一个浸满寒意的背影。

******

数日后,大朝会。

长安城中的儿女情长,终究要让位于帝国的铁血政令。

丞相公孙弘手持笏板出列。

“启禀陛下,经三月细查,淮南王刘安、衡山王刘赐,谋逆一案,证据确凿!”

廷尉张汤随即上前,呈上堆积如山的竹简。

那是从无数涉案人员口中撬出来的,通敌卖国的铁证。

御座之上,刘彻神色平静,殿内却已是冰封三尺。

“宣。”

一个字,没有情绪,却让所有人都感到刺骨。

张汤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一字一句,都像重锤敲击在所有人的心上。

“……淮南王刘安,私铸兵甲,网罗宾客,意图谋反……”

“……衡山王刘赐,与其勾结,约定南北并起……”

“……二人私通匈奴,泄露军机,致我大汉将士血染边关……”

罪证宣读完毕,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刘彻缓缓站起身,目光掠过殿下,如鹰隼巡视自己的领地。

“传朕旨意!”

“大司马大将军卫青,率军十万,即刻开赴淮南,兵临城下,以慑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