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的指尖还在发麻,像是被电流反复穿过。他靠着墙,呼吸粗重,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味,喉咙干得像砂纸磨过。眼前的世界有点晃,黑斑在视野边缘游走,但他不敢闭眼。
刚才那一击,几乎抽空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可那三秒的停滞是真的——鬼影真的停了,不是错觉,也不是垂死挣扎前的幻觉。它们像被拔了电源的机器人,手臂僵在半空,动作定格,连阴气流动都出现了断层。他知道,自己摸到了某种规则的边。
“原来灵体作战……也能跑代码。”他低声说,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楼道里安静得反常。没有脚步声,没有低语,连空气都像是凝固了。那些鬼影还站在原地,但不再逼近,也不再攻击,仿佛等待下一个指令,而那个指令迟迟没来。
他慢慢低头,看向掌心。铜铃残片已经被他攥得发烫,边缘沾着血,不知是谁的。陈虎躺在他脚边,呼吸微弱,但胸口还有起伏。伤口周围的黑气停止蔓延,像是被什么力量暂时压制住了。
这说明,指挥节点确实受到了干扰。
他咧了咧嘴,想笑,结果牵动嘴角时疼得皱眉。这感觉,就像服务器宕机后重启前的短暂宁静——系统没崩,但服务暂停了。只要他能在下次指令发出前再次打断,就有机会彻底切断控制链。
问题是,他还能再来一次吗?
刚才那一击,几乎是靠咬破舌尖撑过去的。现在舌根还在出血,嘴里一股腥甜。灵力枯竭的感觉像极了连续加班七十二小时后的脑雾状态——不是不想动,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他缓缓抬起手,试着调动体内残存的能量。指尖微微一颤,一丝微弱的阴气从掌心溢出,像信号不良的Wi-Fi,断断续续。
“行吧,能连上就行。”他喃喃,“哪怕只有1%的信号,也得试试。”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沉下去。不是感知气息,也不是判断方位,而是像调试程序一样,逐帧回放刚才的波动模式。
来了——
左上方,轻微震颤,持续时间0.3秒,频率稳定,像是定时广播。
他记住了这个节奏。
再睁眼时,瞳孔泛起幽蓝,目光直指楼道拐角上方那片剥落的天花板。那里什么都没有,可他知道,有一道无形的“信号塔”正在待命。
只要它开始传输,就是他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把最后一点灵力集中在右掌。这一次,他不打算等对方先出手。他要抢在指令发出前,主动发起干扰。
“信道抢占,老哥你要是懂技术,肯定得夸我一句天才。”他说着,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手掌缓缓抬起,灵力如细线般缠绕指尖。
就在这时,陈虎突然咳了一声。
江临川心头一紧,差点散了力。他低头看去,发现陈虎的眼皮动了动,似乎想醒,却没能成功。
这一下打乱了他的节奏。
也是这一刻,左上方的波动再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