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最后一缕光被吞进云层时,江临川的铜铃炸了。
不是嗡鸣,是直接在掌心烧起来的那种烫。他差点松手,硬是靠着指节死扣住才没让那玩意掉地上。铃铛内侧贴着的符纸正往外冒红烟,像谁往火堆里泼了半瓶酒精,腾地一下就蹿高了。
可系统地图还是白板一块,连个信号波动都没有。
“行吧。”他咬牙,“你装死,我陪你演。”
他没动,依旧蹲在301的纸箱后,眼角余光锁着门缝外的走廊。那截铁链已经爬到了三楼口,钩子拖在地砖上,发出规律的刮擦声——三步一停,再走三步,像是某种校准程序。
屋里的女人又开口了。
“大哥哥,你能看到我吗?”
声音还是甜得发腻,但这次,江临川听出了点别的东西——语调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在模仿人类说话时的情绪起伏,却卡在某个机械节点上,差那么一帧。
他右手慢慢摸向口袋,指尖触到一枚冰凉的铜钱。
陈虎给的。
那家伙有次喝多了,在烧烤摊拍着桌子说:“老子当年押送阴兵遗物,就靠这玩意活下来的。”说完塞给他一枚边缘带锯齿的古钱,说是特制辟邪物,能感应“非正常灵体”。
当时他还当笑话听。
现在这枚铜钱贴上掌心的瞬间,整条右臂的汗毛全竖了起来。
他缓缓将铜钱翻过来,借着铜铃残余的红光去看背面纹路——一道扭曲的链条图案,末端刻着半个残缺符印,像是被什么硬物砸过。
他的呼吸顿了一下。
再抬头,透过门缝看向302室内的布娃娃。
女人依旧抱着它,轻轻摇晃,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儿歌。娃娃胸前的绣线在灯光下泛着暗色光泽,那道锁链纹路……和铜钱上的,一模一样。
不只是相似。
磨损缺口的位置、链条转折的角度、甚至那个被砸毁的符印裂痕走向——全都对得上。
这不是巧合。
这是同一批东西。
而这类制式装备,只出现在十年前边境那次“鬼兵过境”事件的核心区域。
他记得赵铁柱有次闲聊提过一句:“那批阴兵身上缠的链子,每节都刻编号,跟部队发的狗牌似的。”
江临川的脑子开始转得飞快。
陈虎是那次任务唯一的幸存者。
这女人抱着的娃娃,用的是阴兵制式拘魂链的标记。
她唱的歌,是地府任务图鉴里列为“精神诱导类伪安眠曲”的#147号音频。
偏偏系统没反应。
说明要么它被屏蔽到了极致,要么……它根本不在系统的识别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