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升起,工地上号子声交织着夯土声,工人们干得正起劲。
青砖院墙砌得更高了,另一边的营房也画好了灰线准备开挖地基。
这时,一辆青篷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沈家院门外。
车夫老周利落地跳下车辕,目光在院内扫了一眼,便精准地找到正在与郑秉文议事的沈砚。
他快步上前,恭敬地行礼。
“沈大人,县尉老爷命小的前来,请您去县城醉仙楼一叙。”
沈砚闻言,眼底闪过一份意外。
仅凭一声“沈大人”,就能推测出县尉已经知晓了他山林巡察使的身份。
这官身的真实性已经是毋庸置疑。
沈砚面不改色,对着老周微微颔首,“稍等片刻。”
他转身,对着陆昭挥了挥手。
“陆昭,你随我去一趟县城,其余人留守家中。”
“是。”
陆昭连忙对七名巡山卫吩咐了几句,随后拿起腰刀,跟随沈砚登上马车。
与此同时。
县城,东街茶楼。
王焕礼在二楼雅间约了两人谈话。
这两人也不是普通人,分别是掌管县城马帮的冯远,以及掌管漕运的周潮生。
三方有着长期的利益往来,关系盘根错节,在面对县衙时经常采取一致的态度。
表面上立场一致,但并不是同气连枝,更多的是各有算计。
茶桌前,王焕礼面色阴沉,指节将桌面敲得砰砰作响。
“王副都头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他可是我一手扶持上位的,竟然被一个守山闲官给杀了!”
“这打得不仅是我王焕礼的脸面,更是要断我在衙门的根儿!”
他目光看向两人,视线落在周潮生的身上。
“周老弟,听说你那个结拜义弟刘黑虎,也是死在那青石塘村。”
“说句你不爱听的,那沈砚手上了是沾着你兄弟的血。”
周潮生闻言,眼底闪过一抹阴鸷,手中的茶碗嘭地一声放在桌面上。
“那刘黑虎当年叛出漕帮落草为寇,早已与我恩断义绝,王二爷,此事休要再提。”
王焕礼笑了笑,沉声说道:“刚才刘典史找到我,说今日正午陈大人在醉仙楼,邀我前去一叙。”
“我要你们随我同去,今日必须要陈县尉给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