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很安静,所有的声音都慢慢远去了。
没有了虫族的困扰,医疗室内这算得上是一个静谧的午后。
最后走的人拉下了百叶窗。
黑暗里,安稚垫在脑袋下的手轻轻抽了一下。
原本她进入沉睡后舒展开的眉不由得也皱了起来。
安稚知道自己在做梦。
身下不再是软软压着的床铺,医疗室内点滴滴答的轻响也渐渐远去了。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像是一片在风中飘荡的羽毛,慢慢地脱离了柔软的床铺,脱离了现实。
安稚已经做过很多梦了。
只是这一次,这个梦比任何一个她经历过的梦境都要来得真实。
当她回过神来时,她正赤着脚,站在一片荒野上。
前方是无尽的荒凉,除了沙土,就是裸露的岩石。
天空是纯粹的灰色。
是一个空旷而死寂的梦境,所有的声音都像是被一朵巨大的消音棉给吸收了。
只剩下永恒的风声在耳边呼啸。
这里没有一丝生机,没有一点色彩。
是被人用最粗糙的笔触,涂抹出来的一幅单色画。
安稚蹲下身,伸出手,轻轻地触碰着脚下的沙土。